我想着去写一个故事,故事里的人在山里开了一家书店,我自以为我是个爱好看书的人,可许久不读书,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让我想起叶公好龙那个故事里的叶公,忽然间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
我以为这是人类的通病,后来,见的人多了,我才知道这是我一个人的病。再后来,我不再爱好看书,于是,我没了爱好,一个人的病变成了人类的通病。
这有个好处,我不再觉得我是一个人待在一群人里面,我成了一群人里的人,于是,那热闹也是我的了。
再说回故事,故事里的人在山里看书、写信,还在等人。看书的时候经常跑神,写信的时候会陷入回忆,所以,她总是在发呆。
我上学的时候也总是发呆,发呆的时间明明很长,可回神的时候时间才过去了几分钟。我怀疑我发呆的时候进去了另了一个空间,可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证明的东西是不被允许存在的,可什么是存在呢,人的存在是意识还是肉体呢,我挠着蓬松而又杂乱的头发,十二岁那年的我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有,出生之前的我和死亡之后的我是同一个人吗?
我又想起来那一句话:大千世界有三千问,三千问都是无解的迷。
故事里的人从山里出去闯江湖时候我只能出去打工;故事里的人会遇到妖和鬼,我只能遇到鬼和人;故事里的人敢和神明打架,我烧香拜佛的时候会祈求神明赐我金钱。
有人羡慕我会写故事,我羡慕故事里的人!
书店的名字我想了很久,午睡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醒来的时候忘了梦的内容。我决定给书店起名白日梦,因为所有的荒诞不经在白日梦里都是允许存在的。
譬如书店对面的竹林里可以有一条竹叶青,竹叶青是一条有拖延症的蛇,他说要酿一瓶叫做梨花白的酒,可山里梨树的花谢了又开,酒仍未酿出来。
譬如山南的小狐狸化成人形了,灰狼那个笨蛋还没学会狗叫。后来,化成人形的狐狸遇到了赶考的书生,学不会狗叫的灰狼养了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
我一直想养一只猫,可一直没有养,我怕猫受委屈,还怕我养不活自己,倘若那猫成了精,我就成了故事里的人。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闯江湖,去开酒馆,去看小桥流水,去看长河落日,既肆无忌惮又光明正大追寻一个梦?
我写故事里的人有我想要的一切,又背负着我不背负不了的责任;我写故事里人走投无路,又有一颗满怀希望的心;所有的故事都有遗憾,我写悔恨还写痛苦,写放下还写执着。
倘若所有的过错都能弥补,我希望人间没有世俗。可是,我想要自由,却没有冲脱束缚的勇气。
唉,怎么办呢,写故事的人心烦意乱,看故事的人多愁善感,故事里的人置身事外,好像一切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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