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我告别童年的时候,我的个头并不渐长,上学坐在第一排,放学在和伙伴玩耍时,常被他们取笑“撮把子”。
终于有一天,年龄能称得上我叔的人,个子比我高不了多少,匆匆忙忙从我们身边经过。当那个男人的背影出现后,让我们目不转地睛望着,他肩背红色手风琴,腰似拱形,原来他是个罗锅。
不多时间,从二楼白丽家传出手风琴乐曲,小米的爸爸告诉我们说:“是一首苏联歌曲《山楂树》。”此刻都被悠扬舒缓的手风琴乐曲吸引住了,抻长脖子听着。
在那段日子里,我这个“撮把子”从内心增长起庄严感,我向大家说:“怎么样,个子再高,没有本事也没用。”我指向白丽家的窗户,又说:“你们佩不佩服,那个拉手风琴的罗锅?”说完仿佛我就是拉手风琴的罗锅,他们是《山楂树》的听众。
但是,没有人附和,就像一场战斗,偃旗息鼓。再没有人顾及罗锅的时候,我在那年暑假,几乎天天看见那个背手风琴的罗锅,从白丽家走进走出。我站在炎炎夏日的阳光下,听手风琴乐曲,茁壮成长起来。
当我的个头长到了和那个罗锅不分上下时,从白丽家传出消息,白丽和那个罗锅结婚了。
然而,原本是件大喜事,却另家属大院的人痛心。尤其大家谈起白丽的体型,她要比一般姑娘高大,谈到了白丽的长像,她的面目姣好甜美,而且透出一种质朴天真,不会为任何人所有。
后来我一点点得到白丽的消息,那个罗锅家住太阳岛,白丽婚后就住在那幢苏式房子里。这个建筑很经典,据说是一个苏联侨民回国后留给了罗锅的爷爷。他的爷爷是个船夫,从小就在松花江上漂荡,他用小三板船,在象绸缎一样光滑的江水上,专门接送苏联人过江。
有一年夏天,罗锅的爷爷把他背进了这幢苏式房子的主人家里,让从小残疾的孙子拜苏联人为师,学习手风琴。而后,在太阳岛一片细密而光滑的草地上,在那幢房子里,传来了手风琴乐曲。有一天,苏联人和他爷爷说:“噢,你的孙子是个音乐奇才!”
那个罗锅最初在一个企业职弟小学教音乐课,白丽就在这个企业工作,所以他们相识相爱结婚。
不过果真应验了苏联老师的那句话:“音乐奇才!”罗锅和白丽结婚后,就像升学一样,从小学调到中学,又上调到大学当了音乐老师。
骑白马的人不一定是王子,那时我感觉很奇妙,至今我还难以忘怀,好像那个骑白马的人,那时候就定格在我的脑海里,还有《山楂树》,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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