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后崖村有一对夫妻,男的叫张云秀,是个秀才,女的叫孙巧凤,两个人成亲没多久,恩恩爱爱,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张云秀靠读书写字为生,勉强养活家里,不过人品很好,遇到孤寡老人,还会拿出一点钱接济。
可惜的是,张云秀命短,他和孙巧凤刚结婚两年,有一次教书回来走夜路,跌落山崖不幸身亡。孙巧凤悲痛欲绝,夫妻恩爱,还没好够就阴阳两隔,村里人都感到惋惜,可除了好言劝慰,也没有别的办法。
孙巧凤年轻貌美就守寡了,邻居王大妈劝她再嫁,可孙巧凤心里放不下张云秀,发誓要三年后再嫁。王大妈看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话。村里几个恶少开始坐不住了,为首的恶少叫周天霸,仗着亲戚在县衙做事,平时作恶多端,尤其喜欢调戏妇女,村里人都恨得牙痒痒。
从孙巧凤嫁过来那天,周天霸就看上了她,张云秀在世的时候,周天霸不敢做出格的事,只是偶尔言语调戏一下。如今张云秀去世,周天霸便无所顾忌,经常带人跑到孙巧凤家门口动手动脚,吓得她门都不敢出。有位邻居看不下去了,说了周天霸几句,结果让周天霸打了一顿,这下更没有人敢帮助孙寡妇了。
这天晚上乌云遮月,黑漆漆的一片,周天霸带着一伙人,从窗户悄悄地摸了进去,堵住孙巧凤的嘴,把她欺负了。次日孙寡妇红着眼睛,欲哭无泪,想要去告状,可周天霸衙门里有人,不可能告倒他。周天霸他们尝到了甜头,竟然又去找了孙巧凤两次,直到有一次孙寡妇拿剪刀以自尽威胁,周天霸才收敛了一些。
雪上加霜的是,过了一段时间,孙巧凤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一个寡妇,在丈夫去世没几个月就怀孕了,这传出去得多丢人。古代不像现在有药物引流,孙巧凤想尽一切办法,身心受到极大的伤害才成功,从此以后就恨上了周天霸,只不过一时想不出办法除掉他。
有一天,马家洼一位姓马的老木匠来找孙巧凤,他交给孙巧凤一个非常精致的妆奁(古代的梳妆盒),说是张云秀托老木匠做的。马木匠年纪比较大了,一个人生活了大半辈子,张云秀在这里教过书,有一次马木匠晕倒在门口,张云秀看到后将他扶到屋中,还请大夫过来看病。
马木匠敬佩张云秀的热心肠,本来年纪大了已经收山不干了,可为了报答张云秀,便答应给他做个精致的妆奁,让他送给妻子。张云秀感激不尽,还硬塞给马木匠几串铜钱。马木匠精心雕琢,花费了好几个月才做成。
马家洼距离后崖村比较远,马木匠和后崖村的人也没啥来往,不知道张云秀已经去世的消息。孙巧凤睹物思人,双手捧着妆奁泪流不止。马木匠看到张云秀的灵位,一下子明白了。他给张云秀上了一炷香,又问孙巧凤有没有受欺负,这下孙巧凤哭得更厉害了。
马木匠红着眼说:“闺女,张秀才救过俺的命,是救命恩人。都说‘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可俺偏偏不信这个邪。谁欺负你了,告诉俺,说不定会有好办法。”孙巧凤哇的一声,把所有的委屈都告诉了马木匠,气得马木匠双拳紧握,眼睛冒火,发誓要好好惩办周天霸。
出门后,马木匠又找了村里人,从侧面打听到周天霸的确是村里的恶人,遭到村里人的憎恨。马木匠不再说话,他在附近的山里转了好久,才挑中了一棵老树,便雇人砍了这棵树,运回家里。晚上,老木匠从床底一个柜子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原来是两本泛黄的旧书,书上印着《鲁班经》几个字。
马木匠直接掏出底下那本,在油灯下仔细阅读,看一会就站起身来回踱步,然后回去继续看,似乎在下着什么决心。次日天明,马木匠开始忙活起来。人们不知道老木匠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此刻他做木工活的时候神情专注,目光坚定,几天功夫,便做出一个逼真的木头人,眉梢眼角像极了孙巧凤。马木匠用布盖好木人,找了个小车拉到孙巧凤家。
刚到门口,马木匠便对孙巧凤说:“闺女,我看你家床坏了,我来给你修一修。”孙巧凤知道马木匠是好人,于是和他一起把木人搬到屋里。马木匠也不怕人说闲话,回身便关好门,小声对孙巧凤说:“闺女,你怕疼吗?”孙巧凤回到:“只要能报仇,疼点怕什么!”马木匠拿出小刀,在孙巧凤的手上割了个口子,让她把手放在木人的嘴上,流下的血竟然全部被木人吸收。
马木匠给孙巧凤包好手,又把木人放在床上,在上面盖好被子,叮嘱孙巧凤如此这般,孙巧凤脸上有些惊恐,却坚定地点了点头。马木匠走后,孙巧凤仿佛换了个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故意在门口招惹周天霸的同伙。有人赶紧报告周天霸,周天霸闻听大喜过望,以为孙巧凤回心转意,一溜烟跑来找孙巧凤。
孙巧凤主动把周天霸引到屋内,还关好房门,拉着周天霸的手让他坐到床上,娇声说了一些道歉的话,让周天霸不能自已。孙巧凤说:“公子,您先坐着,小奴家去给您倒水喝。”说罢摆动腰肢,款款而去,周天霸眼都直了,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忽然觉得后背被拍了一下,身后竟坐起来另一个“孙巧凤”。
“你不是去倒水了吗?”周天霸奇怪地问,可“孙巧凤”挤眉弄眼,千娇百媚,周天霸神魂颠倒,竟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她在玩捉迷藏,故意藏到身后,于是成就好事。周天霸穿好衣服推开房门,大呼痛快,只是他没注意到,此时真的孙巧凤一直躲在衣柜后,冷眼观瞧周天霸抱着一根木头亲热。
孙巧凤又用同样的手段让其他几个恶少都来她家,与木头人亲热。从此后,周天霸他们仿佛着了魔,三天两头往孙巧凤家里跑,有时候大白天也来,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形容枯槁,面如死灰。恶少们虽然作恶多端,可家中也有父母妻儿,家人们觉得不对劲,开始责骂恶少,可这些人不仅不听劝,反倒是与家人大打出手。
有一次,周天霸的父母带着儿媳妇一起来孙巧凤家,正巧碰到周天霸从房门出来,气急败坏的周天霸竟然对扇了妻子几个巴掌,并对父母出言不逊,孙巧凤只是在一旁冷眼观瞧。过了几天,周天霸家人和其他恶少的家人全都来找孙巧凤,跪在院中道歉和求情。
孙巧凤背过身去,悄悄擦去眼泪,然后转身说道:“你们都起来吧。告诉他们,从今以后莫再作恶,我就饶了他们。”说完进屋紧闭房门。院里的人只好起身回家。当晚,孙巧凤家失火,火光冲天,人们似乎听到里面有吱哇乱叫的声音,可又不像人声。邻居们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扑灭大火,却发现没有了孙巧凤踪影,只在烧毁的床铺上,发现一截烧焦的木头。
周天霸的亲戚也得知怪事,带人前来调查此事,一伙人去了马家村找马木匠,发现马木匠也不知所踪,另一伙人去了后崖村,有一名捕快在废墟中发现一个小铁盒,打开铁盒后发现一个精致的妆奁,再打开妆奁,发现里面有张字条,字条上写着:“诸恶莫作,诸善奉行。后崖村恶少作恶多端,如今俱已失去生育能力,只有行善五年后,方可有恢复之机会。”众人无不吃惊,恶少们更是吓得面色苍白,从此以后,他们全部洗心革面,再也无人敢做出格之事,尤其是周天霸,竟然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至于孙巧凤,有人说她到了道观,后来遇到有缘人还俗结婚,还找到了马木匠,夫妻二人将马木匠认作父亲,养老送终。
点评
故事是假的,道理是真的。坏事做多了,早晚会遭到别人的报复,像故事里的周天霸等一帮恶少,目无王法,为非作歹,结果被老木匠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张云秀虽然早逝,可却播下善根,关键时刻老木匠出手,帮助孙巧凤惩治恶少,大快人心。人这一辈子,多做点好事,多结点善缘,总没有错的。
标签: 民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