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南北部丘陵的一个小屯子里,住着一户姓张的人家。全家共三口人,老爹、儿子和儿媳。他们有个共同的嗜好,都爱吃狗肉。
这家人只要一犯馋病,张老汉便在夜里八九点钟,拿一根绳子,悄悄溜出门外,一遇到闲逛的狗,总有办法引到东山,将它吊死,而后拖回家。
这天晚上,天特别黑。张家父子俩刚喝了两盅酒,就吵了起来。原来家里的两条狗腿,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一条了。老爹说是儿子偷吃了,儿子说是老爹打了埋伏。吵到后来,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喝闷酒。约莫过了八点钟,张老汉提了一根绳子,就出门去了。
往常,张老汉出去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可今晚,三个小时过去了,张老汉还没有回来。儿媳妇想起刚才他们父子之间的争吵,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推醒已经熟睡的丈夫,说:“爹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会不会是想不开了?”
丈夫从炕上爬起来,刚要出门,就听得外边有动静。听听,好像是人在挣扎时的那种声音。丈夫顿感大事不妙,拿起手电,打开房门,向外边一照,只见街门口那棵老柳树上吊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好像还看见两条腿在乱蹬。丈夫吓得头皮直发麻,手电也掉到了地上,他失声喊道:“我的妈呀,爹上吊了!”
夫妻俩跌跌撞撞地朝老柳树奔去,儿媳妇一边跑还一边哭:“爹呀,就为一条狗腿,你不值得去上吊啊。”张老汉的儿子两眼蒙胧,哆哆嗦嗦地爬上树去解那绳扣,冷不防,从背后传来一声喝:“等会儿再解,还没断气呢。”
儿媳妇回头一看,原来是公公站在背后,吓得直磕头,说:“爹,你别来吓我,狗腿是我偷吃的,明儿个我一定给你供个大狗腿。”张老汉的儿子则吓得“啊”一声尖叫,从树上掉下来。
哭声惊动了屯里人。不一会,老柳树下站满了人。人们将手电齐刷刷地往树上照去,“哄”一下都笑起来。吊在树上的竟是条张牙舞爪的黑狗。
原来张老汉今晚运气不佳,等到半夜,也没碰到一条狗。就在他垂头丧气走到家门口时,突然发现了一条黑狗。他想,都深更半夜
了,用不着再上东山,就在街门口把它吊死吧。谁曾想到,他刚把狗吊上树,他那宝贝儿子就来哭丧,让他丢尽了脸面。
(作者:王圣乙 李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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