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成语牝牡骊黄
成语牝牡骊黄,是从《列子》里所说的相马故事来的。相马名家九方皋发现了一匹千里马,别人问:此马是雌的还是雄的?答复是牡,再问是黑马还是黄马,他答了是黄的,然而这两个答案竟全是错的,不过经“实践检验”这马却真是名副其实的千里马。由于这故事,牝牡骊黄也成了成语,“不必拘泥于性别毛色等表面现象”只要掌握其千里马的实质就算是识马了。
或者说,牝牡骊黄不过是《淮南子》《列子》里的寓言故事,太夸张了,实际生活中不大可能出现这样的事。其实电视专题片<宇宙与人>里就有这样一例,把佛教里六祖慧能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的 “幡”误成为 “云”,幡和云显然是两回事,但慧能说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而是心动”引用的人记得其意思,但忘了具体说法,就把幡记成云了。这正好可说明注意了马的千里是十分可能忘了(忽略了)牝牡骊黄的。最近读书还发现一例类似的“错误”,见于钱穆先生的《师友杂忆》,讲他自己青年时代教小学生写作文的事。原文这样:“又一日余选林纾《技击余谈》中一故事,由余口述,命诸生记下。今此故事已忘,姑以意说之。有五兄弟,大哥披挂上阵,二哥又披挂上阵,三哥亦披挂上阵,四哥还披挂上阵,五弟随之仍然披挂上阵。诸生皆从其言记下。余告诸生,作文固如同说话,但有时说话可如此,作文却宜求简洁。因在黑板上写林纾原文,虽系文言,诸生一见,皆明其义。余曰,如此写,只一语可尽,你们却写了五句,便太罗嗦了。”读书到此,忽然想找一下林纾原文,乃发现这段里有不少“错误”。一是林纾的书名是《技击余闻》(不是“余谈”),一是不是“披挂上阵”而是“斫荆棘为地衣,命此六人者赤足践过之”(接下去就是“一语可尽”的“依次渐过”四字概括了大哥二哥直到五弟,接下去是“六郎不可”)(见《技击余闻*石六郎》。钱先生晚年写《杂忆》既“双目已不能见字”,自然无法去查考原文,但记忆所及,虽面目全非而精神不失,是以林纾文为例教学生写文不要太罗嗦,宜求简洁,不也正如九方皋相马而误记其牝牡骊黄如出一辙吗?
从《师友杂忆》及《宇宙与人》二例,正可说明《淮南子》《列子》的牝牡骊黄这一比喻的深刻,而这一寓言,也正有力地为《宇宙与人》《师友杂忆》作辩护;这是不能算什么错误的。未知是否可以这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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