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创作易与难

　　 寓言创作易与难

　　 ＊东方美良

　　先说寓言创作易。

　　这里所说的容易，是相对而言。相对于其它体裁的文艺创作，寓言要容易得多。其它体裁的作家“顺手”就能创作出很多比较优秀的寓言来（只是很多名家一生都没打算写过寓言）。寓言也可以出现在任何体裁的文艺作品里。就连中小学生，在老师的指导下（甚至不用老师指导），在作文里就可以写作寓言；而且孩子们眼光独到，很多题材成年人都想不到。

　　寓言创作好像很容易。世间万物，随便找一两个或几个，随便编一个故事（有的甚至勉强称为故事或者根本不是故事），最后再来一个寓意，一篇寓言似乎就完成了。初学写寓言时，似乎“才思泉涌”，一般人都能写很多。写完几百篇甚至上千篇都很容易，大大超过很多名家的数量；而质量呢？

　　下面再说寓言创作难。

　　找到新颖的寓意，难。寓言历史悠久，虽然不像其它体裁的文艺作品那样浩如烟海，却也汗牛充栋。好像世间所有的道理都能在寓言里找到。想找到一个别人没有写过的寓意太难啦！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其实别人早已写过，特别是名家已经在很久以前就写过，自己还不知道。在所有文艺创作中，寓言是最容易题材“撞车”的！后辈的寓言作家大多模仿、改写过前辈的寓言作品；但是，我觉得，不管是谁，决不是靠如此效仿能成为名家经典。

　　寓言是“弱小群体”。寓言不像小说那样要有相对完整的故事情节和典型形象（不包括寓言小说？）；寓言不像戏剧那样要有吸引观众的戏剧冲突、人物对话，还要有场景限制（不包括寓言剧？）；寓言不像诗歌那样要求合辙押韵讲究语言的音乐性（不包括寓言诗？）；寓言可以算作散文中不起眼的一部分；寓言很多时候都是和“孪生姐妹”童话一起出场，而且总是配角……

　　把寓言写得像小说戏剧一样吸引人，难！把寓言写得像诗歌散文那样优美动人，难！虽然我们可以写寓言剧，可以写寓言小说，可以写寓言诗，也可以把寓言当做散文来写；但是，那样的话，寓言还能独立吗？那样的话，寓言岂不被蚕食鲸吞了！

　　要说最难的就是发表难！在全世界的报刊中，专门发表寓言的好像还没有吧？（我还真的在很多年前见过一种专发寓言的丛刊，不定期出版；后来也不见踪影）。即使有，也很难生存。能发表的寓言，大多依附在其它体裁的作品后面做“补白”。即使名家名作也逃脱不了这个命运。这些“豆腐块”“火柴盒”，即使发表，也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寓言在人们的生活中似乎可有可无；很多经典寓言都是被名人引用过才得以扬名（比如《愚公移山》）。古今中外，一生只写寓言的就只有伊索一人？（愚见：伊索也只是个假托的人物，就像阿凡提等？）

　　一四九二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从海上回来，他成了西班牙人民心目中的英雄。国王为他举行宴会。一些参加宴会的贵族认为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完全出于偶然。哥伦布听后拿起一个煮熟的鸡蛋说：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谁能把这个鸡蛋立在桌子上？”

　　那些贵族左立右立，怎么也立不起来，只好求教哥伦布。哥伦布不慌不忙，把鸡蛋的一头在桌上轻轻一敲，敲破了一点儿壳儿，鸡蛋就稳稳地直立在桌子上了。贵族们很不服气，说三岁小孩也会做。

　　哥伦布笑着说：“问题的关键是，你们这些聪明人没有在我之前想到这样做啊！”

　　寓言创作就像哥伦布立鸡蛋。

　　伟大的作家（当然包括寓言家），首先应该是伟大的思想家。纵看百年，特别是当今文坛，能找到几位称得上是思想家的作家？ 自己心里有阳光，才能给世界温暖。高瞻远瞩，站在时代前面，有自己独特的思想，甚至能成为一个思想体系，这样才能写出不愧于时代、万古流芳的经典佳作。

　　寓言创作和其它文艺创作一样：写平庸之作当然易，创作经典佳作当然难！

　　（东方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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