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日本的几本童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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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日本的几本童话书

今天读安房直子的《直到花豆煮熟---小夜的故事》和《风的旱冰鞋》。觉得,写给孩子们的书废话(论述啊,说明啊,意识啊,不能过多纠缠这些)不能太多,要简洁明了,要有孩子们自己思想里的那种执拗劲,得意劲,胆小的害羞的心理,要懂得小孩子的悲欢喜乐,要和他们一起来感受和体谅。绝对不能把他们当作是个需要哄骗引导的对象,绝对不能以高人一等的姿态和他们在一起,而要把他们看成是和所有成年人一样平等的个体。不能低估孩子们的智慧,既不能夸大,也不能轻看他们对事对人带着纯粹单一的思维所表露出来的明净的态度。还有一点,就是要让笔下变得纯粹、清澈,要用真诚来写将要和孩子们相遇的每一行文字。为了让笔下有这样的文字,一个写作的人心里首先要做到这一点。

  感谢网友化蝶今生,没有她,我认识安房直子的机会从哪里出现,还是一个无法预期的未知数。

  找安房直子的书的时候,无意中在书架上看到了宫泽贤治的童话精选集,在书里,当我读到《银河铁道之夜》时竟然欢喜的眼睛湿润了,那是我大学里最美好的记忆的一部分。就象摘一个蔓瓜带起一片土地上的泥土,读安房直子是我今天计划的一部分,意外遇到宫泽贤治则成了今天最大的收获。日本文学里的他是可以和丹麦文学里的安徒生并肩站在一起的人,他们同时也属于世界和人类,读他们的书,人的地域特征(地理因素对人思维的限定,文明差异对人的生命特点的局限)和种族差异都烟消云散,只觉得,这些纯净的文字过滤了污浊肮脏的自己的灵魂。作为一个只活了三十七岁,生前没有得到任何现实认可的经典作家,他的悲剧性的生活,在我心里泛起一股五味杂陈的说不清楚的酸楚滋味。在译者彭懿所写的《贤治的生涯》一文中,宫泽贤治在他生前自费出版的唯一一本童话集《名目繁多的旅馆》一书的序言里写出了他创作童话的全部心声,在这样透明的圣者一样的语言里,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股魔力,使得他把全部的生命热力都用于点燃人类明净幽蓝的水晶之火,这篇序言我本来想摘录其中的一两句,后来,觉得,全部摘录下来,是必须的:

  我们即使没有足够的冰糖,却能够喝到纯净透明的清风和早晨桃色的美丽阳光。

  而且,我在田野和森林中,经常看见破旧不堪的衣服变成最美丽的绫罗和镶嵌着宝石的衣服。

  我喜欢这样的净洁食物和衣装。

  我讲述的这些故事,都是树林、原野、铁道线、彩虹和月光赋予我的。

  当我一个人早在树林的蓝色黄昏里,颤抖着立于十一月的山风中,我真的已经不能不怀着这样的感觉。我把这些真的好象发生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写下来。

  所以,这些故事里,恐怕既有对你有用的地方,也有没有用的地方。对此我难以区分。故事中也有莫名其妙之处,对此我无法解释。

  但是,我是都么希望这些小故事中的某些内容能够成为你的纯净透明的真正食粮!

  我在大学里看到的是作为漫画而存在的《银河铁道旅行记》,漫画作家现在想不起是谁了,漫画故事性不怎么强,但它的有些忧郁凄凉的气质却象穿着冰线的银针一样的穿透并缝补起我内心某种凄婉情怀的碎片,这是一种比细节要使我印象深刻的味道的跟随。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银河铁道旅行记》来自于《银河铁道之夜》,《银河铁道旅行记》里那个个头矮壮,戴了礼帽穿了帆布雨衣一样的银河铁路旅行者和那个总躲在黑天鹅绒大衣里宛如冰人一样忧郁悲凉的陪伴者,我今天才知道,他们是〈银河铁道之夜〉里的勤劳懂事的焦班尼和那个总是体谅他人的柯尔贝拉。穿透我记忆镜面的,正是柯尔贝拉的那双纤巧的仿佛要闭上,却又总能够穿透幻象和假面的眼睛,而在柯尔贝拉背后,则是宫泽贤治燃烧给世界纯净忧郁的灵魂。

  因为宫崎骏的动画片〈千于千寻〉在世界范围内获得的巨大成功,青岛出版社以“〈千于千寻〉的原点”为嘘头出版了周龙梅翻译的宫泽贤治童话集〈银河铁道之夜〉。读书里既熟悉(因为我的心充满了欢喜,在这些文字里仿佛遇到故知)又陌生(这是我第一此真正和宫泽贤治的文字正面相遇)的文字,觉得,文字趋向复杂是相对简单的事情,知识的逻辑和想象的衍生可以并不太难的做到这一点;而要让文字从简单透明达到包容万变不息的复杂,却要艰难得多,这个时候所要求的不单纯是知识,更重要的是在更高的层次上你这个人的质地的纯粹化,除了真诚之外,不可以有任何唯我的虚荣,在真实的天真之象背后,智慧的光芒是把无数聪明的水滴一遍又一遍地提炼过的。

  读安房直子的书,我可以拥抱她。读宫泽贤治的文字,一种敬意会毫无由来的从心里生发。我喜欢两个作者为孩子们的世界所奉献出来的纯粹,安房直子的文字幽静天真,宫泽贤治的文字则是变化多样的,他的文字里问的最多的一个隐含问题是: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应该怎样才能使整个世界获得幸福?他活着所努力的,死后答案才诞生出来,并且这样的答案是经久性的。

标签: 童话故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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