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好色室梦忆之一——安徒生童话

今天上午的梦里，我买到了一批五十年代安徒生童话的初译本，两元一本，直到醒了还有些兴奋。其实也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只是我很喜欢罢了。买书，在十年前曾是我梦里的一个重要场景，只是近年来已渐渐消失了。

　　叶君健先生最初译安徒生童话是在四十年代末，从五十年代初回国后就陆续译出了一本本安徒生童话集，都是竖排的。后来译完整理出版了全集，十六卷，横排。我小时候读的就是这个版本。原书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只记得好象比三十二开小一点点，不知道是五五还是五八年印的。记忆里书中没有简化字，那就应该是五五年出版的，但又似乎译得快了些。七八年的重印本里有第一批简化字，没有第二批的，应该是用五六～六四年之间的某版原纸型重印的。七八版的十六卷本极为常见，但多是零本，稍微留意一下，逛三五回书摊总能集齐一套。我前不久集了将近两套，多余的就送给朋友了。五十年代初的竖排零种也买了四五本，但全集的初印本却连零本都没见过。

　　小时候识的字自然是简化字，而当时能读到的书多是此前用繁体字印的，而且竖排占的比例很大，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看。五五版的十六卷本《安徒生童话》就是我读的第一部繁体字印的书。字体坚实厚重，与七八重印本的纸薄墨浮迥异。书里有很多插图，看着象钢笔画，也不知道是谁的作品，我很喜欢。但七八版的插图印得太差，以致神韵全无。（忽然想起《爱丽思漫游奇境》开头爱丽思的话，“一本书里没有图画，那有什么用处啊”。）

　　现在觉得我和那个男孩几乎完全无法沟通。看完这十六本书后，繁体字的烦恼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历史。他更爱看前几本，《打火匣》，《大克劳斯和小克劳斯》，《皇帝的新装》，《拇指姑娘》，《猪倌》这些童话很对那个男孩的胃口，至于《小意达的花》，《海的女儿》他一点也不喜欢，但看《一个豆荚里的五粒豆》时，仅仅八岁的他显得过于早熟，那么多美丽的公主他没动心，却喜欢上那个住在顶楼生病的小姑娘。那张插图，小姑娘看着新生的豌豆苗，他永远也忘不了。

　　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得到一部《安徒生童话》的初印本。

　　五年前我就开始计划辞掉工作，但犹豫了整整三年，直到两年前的一个晚上作出了第一百次决定，然后拿起一本书随手一翻，正是《小鬼和小商人》，粥也喝得够了，于是我立即给老板打了电话。终于过上了清贫但无忧无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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