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编之奔月

大千世界 86 0

  这是个很老的故事,背景是嫦娥奔月以及后羿传说,先贤之人改写过一次原文标题就是·故事新编·。故事本身是充满神话色彩的不可考的传说,先贤将其赋予了那个时代的新的含义。只是时过境迁有关于故事本身以及赋予的含义在当前也变得不那么重要,改编的本身没有含义,权当谈资,不足为虑。

  --引子

  “且慢,”羿说着,想了一想,“那倒不忙。我实在饿极了,还是赶快去做一盘辣子鸡,烙五斤饼来,给我吃了好睡觉。明天再去找那道士要一服仙药,吃了追上去罢。女庚,你去吩咐王升,叫他量四升白豆喂马!” 午夜十分,月亮不再明亮,羿起来看看,喝了口水又继续睡下了。过了一夜就是第二天。羿忽然睁开眼睛,只见一道阳光斜射在西壁上,知道时候不早了。因为事情忙,是早就废止了朝食的,女乙将炊饼、株葱、辣酱都放在网兜里,并弓箭一齐替他系在腰间。出门不过五里,只见逢蒙立在道路中,羿也不停马,直奔过去。并手提彤弓捏着三枝箭,拉了一个满弓,正对着逢蒙。逢蒙倒也不躲闪,转身飞出一记暗器。正中羿。羿翻身落马,逢蒙见状闪身离去。羿以为中了暗毒,可许久也不见发作。遂起身。聪明的牲口确乎知道人意,刚刚见主人醒来,那马便奔跑过来,并咬住羿的衣角。羿清醒后看到逢蒙的暗器,其实是块石头,石头上系着东西。羿心生奇怪,拿起那石头,包裹这一颗丹药。“这不是道士给我的丹药吗?怎麽会在这?”“那不是被嫦娥吃了吗?难道没有?”羿带着疑问和一身疼痛骑上马,往回走。不一会,便看见宅门,冒着火光的庭院。火光已经腾起。羿惊呼,女庚,女乙。无人应。看着手里的丹药,想起沿途设袭的逢蒙,还有眼前的火光。羿抬头看看那轮即将隐去的月,还有月上时隐时现的楼台。羿似乎明白了,愤怒地将仙丹掷入熊熊大火中,并连发三箭,箭箭定在丹药上。轰然腾起的丹药烟雾激起了更大的燃烧。

  腾火的庭院良久才恢复往日平静,往日的平静也燃成了一堆灰烬。羿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通晓人性的马低头啃食着蹄边的青草。羿一无所有,也包括那颗燃为灰烬的心。面无表情的羿轻拽着缰绳,调转马头,背向仍旧冒着轻烟的庭院。羿不知道该往哪走?之所以要掉头,是因为不愿再看见这毫无生气的院落。此时月亮已经没了踪影。绕过一片树林,翻过两座山头。羿停了下来,拿出网兜里炊饼无味的咀嚼着。方圆百里之内恐怕已没有猎物可寻,身上的食物很快就要殆尽。羿漫无目的的继续游走。直至马也累倒在地,羿实在无法前行一步,身上的弓箭沉重无比,以及隐隐作痛的伤口。似乎羿没有生存下去的条件与机遇了。恍惚中,羿看到那轮月又挂在了天上,恍惚中,月上的楼阁琼宇清晰出现。依稀可辩。看着看着,羿感觉浑身寒冷,眼前渐渐模糊,只听见有脚步声渐行渐近。逢蒙冷峻的面庞出现在羿的面前,没有生息。羿贴身的弓还有长箭被逢蒙解去,羿无力争夺,无力回天,一切都于事无补,羿只恨当初把箭头偏开了逢蒙的头颅。逢蒙把玩着长箭,冷冷的说“箭是好箭,弓是良弓,只可惜飞鸟尽,良弓藏,再好的弓箭也没有了用处。”说着逢蒙引箭搭弦拉了一个满弓,目光似电看着远山,嗖的一声,箭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开弓没有回头箭。直至最后一枝,飞驰而去。逢蒙弃了弓,乘风而去。羿望着孤零零的弓,还有奄奄一息的马,想到不知踪迹的箭,仰望着众星环绕的月,默然地闭上了双眼。

  当新生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温暖的气息散布人间时 ,羿睁开了双眼。周围是陌生的世界,自己的马匹也不知去了何处。浑身的疼痛,让羿清醒了许多,强忍着疼痛,弈艰难的爬了起来。远处是熟悉的山,近处是陌生的草,而四周没有任何可以标示过去发生什么的痕迹。一切似乎是一场梦,但周身的伤痕疼痛,告诉弈过去发生了很多事。带着疑问,弈艰难的走向看到的那个熟悉的山头。不知过了多久,山另一边的庭院出现在眼前。青骢马,四家奴,雕梁画栋,全在眼前了。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实又不得不让他相信。来到庭院里,女庚竟对弈毫不理睬,似乎是视而不见。瞬间,弈明白了,他们看不见自己!难道自己已经死了?正想着,正堂里出来一人背着长剑,角弓,斜跨着干粮。这正是当日出行的自己。待“自己”走后,只听见屋里传来瓶罐的破碎声,接着之见一物飞出,直升天空,这人正是服了仙丹的嫦娥。接着又看见,自己从正堂里出来,背着当日一样的装备,不一会逢蒙出现了,屠杀了家奴,纵火饶了庭院。火光之中,现在的弈看见了天宫的月台中断壁残垣,冷清寂寞。

  眼前的通红火光伴随着头脑中的剧痛,让羿再次昏厥在地,良久未醒,天旋地转,斗转星移。当一切都恢复平静的时候,羿也渐渐苏醒了。真不知是上天的恩赐还是逢蒙的手下留情使得羿至今还存活于世,但对于羿来说这中存活无异于苟活。当周围的一切不再属于自己时,羿才觉得一无所有,漫无目的。昨日的雕梁画栋、汗血青骢,今日也就付之一炬了。羿的绝境不是在于逢蒙的刻意紧逼,也不是火光通天的肆意虐杀,而是内心信仰的丢失。惶恐时刻侵袭着、寒冷时刻存在着,当然还有致命的饥饿与未知的险境,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现在还在暗处用凶狠的目光紧盯着。羿的存在便是一个笑话,一个上天开的残忍笑话。历尽了疼痛、饥饿、疲惫之后,羿来到了南山,来到了他的起点,来到了他的终点。南山山麓,一个残败的屋檐下,羿躺着,没有了呼吸,此刻也没有了疲惫、疼痛、饥饿,较之更甚的疑问、不甘、愤怒,以及曾经的雄心、威武、力量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上天的怜悯也似乎通晓了羿意,适时而至。细密的雨滴落在残败的屋檐上,滴落在残败的羿的身上。次日,新生的太阳,已经绚丽夺目。南山丛林中的飞禽相互和鸣,山下的炊烟缓缓升起,远山的薄暮依次渐开。羿的绝境不是逢蒙未除,不是命陨南山,而是一场风林细雨后的南山依然云雾缭绕,不改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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