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补天与诗人扶厦
神话传说中有盘古开天的故事,也有女娲补天的故事,现在也还经常被人们谈起,好像那事情是真的发生过似的,但稍有理性的人自然是不会相信的。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故事产生和流传,首先自然是因为当时人们的单纯和幼稚,或者说是愚昧,其次是因为当时和现在一样总会有一些被称为“诗人”的人来进行故事的编造,编造的目的自然是为讨好当时的男性或女性的统治者,使他们的地位得以更加的稳固。当然,这“诗人”也许就是那统治者自己也说不定。
昨天收到旧体诗刊《雪鸿》的创刊号,据说是要将久被冷落的旧体诗“恢复和发展”起来,这自然是一件好事。因为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一些人是非做诗人不可的,而不论是新体还是旧体都不过是一种诗体而已,也应该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因人而异的偏爱之别。我们的诗坛有什么必要非要宠爱这一个而冷落那一个呢?更何况有那么多人(据说旧体诗已有百万人的创作队伍)喜爱的东西,我们的文坛又为何不能相应地给予旧体诗以一席之地呢?中国作协何必要如此狭隘的规定“新体”可以成为会员“旧体”便不能成为会员呢?
但无论如何,要恢复和发展旧体诗与盘古开天辟地不能比,与女娲的补天造人也不能比,而相比之下不过乃小事一桩;更何况近些年来惨遭冷落的也未必只是旧体,新体也往往只是个配搭呢?而今天的诗人更应该与昨天的诗人不同,他应该更具有自己的精神的独立和思想的自由,又何必因为入不了作协而愤闷呢?
通过《雪鸿》得知,北京的诗人去和天津的诗人联谊了。由某君在联谊会即赋的绝句又得知,大概京津两地的诗人们是要联起手来了。诗云:
大厦将倾谁肯扶,
都门诗友喜相呼。
不知两地酸文客,
撑得骚坛半壁无?
这“大厦将倾”的意思大概与天要塌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所指的如果仅是旧体诗的被冷落,那也太有点小题大做了吧。或许这只是随意散布的恐怖消息,是逗着那些神经过敏的“诗人”们玩一玩的,因此便怪不得这些“诗人”们不但一点也不惊恐而且还要“喜相呼”,争先恐后地来凑热闹了。这一凑自然会有许多的即兴与非即兴的感赋出炉,于是祖国诗坛的宝库里便又多出许多的珍宝也说不定。这熙熙攘攘的一群到底能否像女娲补天那样将“将倾”的大厦“扶”住呢?其实这问题也根本用不着回答,就如同天从未塌过一样,那大厦也是从未“将倾”过的,诺查丹尔斯的预言不过是中国的“杞人忧天”在外国人那里的翻版而已。但如果那消息真的是真的,那些人又真的能将“将倾”的大厦“扶”住么?对于这个问题不仅我们没有信心,连作者也只好犹豫了。称自己以及那熙熙攘攘的一群为“酸文客”是一点也不过分的,而犹豫和忸怩也正是这些“酸文客”必有的情态。要做一件事是一定要有自信的,而要想使自己有充分的自信便要对所干之事有充分的认识。连大厦是不是“将倾”还没弄清便一哄而上地去“扶”,结果只能是一哄而散地走人,让我们祖国文化的宝库里又堆上一些垃圾而已。
“雪鸿”一词大概是出自于苏东坡的诗,诗的前半云:“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或许苏东坡留下给我们的诗与文便是那飞鸿于泥上偶然留下的指爪吧,那指爪虽然应该是“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但格律规矩也一定是要讲究的。但当鸿飞起来的时候呢?自然是连东西南北都不必再去计较了。可现在的许多人的心明明是在天上飞着的,却还一定要把东西南北弄得那么清楚,这样的人生不是太累了一些么?写诗不过是一件偶然的小事,何必要那么认真地记挂在心上呢?我劝诸君还是潇洒一点更好。
2005-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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