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壮烈的死亡 我曾见过一场异常壮烈的死亡,那是在一次围猎班羚的过程中。班羚又名青羊,形似家养山羊,善於跳跃,每头成年班羚重约30多公斤,性情温驯,是猎人最喜欢的动物。 那次,我们狩猎队严密堵截,把一群60多只羚羊逼到布朗山的断命岩上,想把它们逼下岩去掼死,以免浪费子弹。
约莫相持了30分钟后,一头大公班羚突然吼叫一声,整个班羚群迅速分成两群;老年班羚为一群,年轻的为一群。我看得清楚,但弄不明白它们为什么要按年龄分出两群? 这时,从老班羚群里走出一只公班羚来。这只班羚颈上的毛长及胸部,脸上褶皱纵横,两支羊角已残缺不全,一看就知道它已非常苍老。
它走出队列,朝那群年轻的班羚「咩」了一声,一只半大的班羚应声而出。一老一少两只班羚走到断命岩边,又后退了几步。突然,半大的班羚朝前飞奔起来,差不多同时,老公班羚也扬蹄快速助跑。半大的班羚跑到悬崖边缘,纵身一跃,朝山涧对面跳去。老公班羚紧跟在后,头一勾,也从悬崖上跳跃出去。
这一老一少,跳跃的时间稍分先后,跳跃的幅度也略有差异,老公班羚角度稍偏低些,等於是一前一后,一高一低。我吃惊地想,难道自杀也要结成对子,一对一对去死吗?这两只班羚,除非插上翅膀,是绝对不可能跳到对面那座山岩上去的。 果然,半大班羚只跳到四五米左右的距离,身体就开始下坠,空中划出了一道可怕的弧线。
我想,顶多再有几秒钟,它就不可避免地要坠进深渊。突然,奇迹出现了,老公班羚凭着娴熟的跳跃技术,在半大班羚从最高点往下降落的瞬间,身体出现在半大班羚的蹄下。老公班羚的时机把握得很准,当它的身体出现在半大班羚蹄下时,刚好处在跳跃弧线的最高点。就像两艘宇宙飞船在空中完成对接一样,半大班羚的四只蹄子在老公班羚的背上猛蹬了一下,如同借助一块跳板一样,它在空中再度起跳,下坠的身体奇迹般地又一次升高。
而老公班羚就像燃料已输送完了的火箭残壳,自动脱离宇宙飞船。它甚至比火箭残壳更悲惨,在半大班羚的猛力踢蹬下,像只被突然折断了翅膀的鸟笔直坠落下去。可是,那半大班羚的第二次跳跃力度虽然远不如第一次,高度也只有从地面跳跃的一半,但足够跨越剩下的最后两米距离了。
瞬间,只见半大班羚轻巧地落在对面山峰上,兴奋地「咩」叫一声,转到磐石后面不见了。 试跳成功!紧接着,一对一对班羚凌空跃起,山涧上空划出一道道令人眼花撩乱的弧线,一只只老年班羚全摔得粉身碎骨。我没有想到,在面临种群灭绝的关健时刻,班羚竟然能想出牺牲一半挽救一半的办法来赢得种群的生存机会。
我更没想到,老班羚们会那么从容地走向死亡----心甘情愿地用生命为下一代开通一条生存的道路。 2坐蹭船的狗 汉利号船上的二副哈罗德·基尔多第一个注意到了这只狗。1922年4 月20日这天,共有五条船在加拿大温哥华市的政府码头装货,汉利号货轮是其中之一。
在检查锁链系索时,基尔多偶尔一抬头,看见一只毛片光滑,白色黑斑的大猎狗正顺者跳板上走上船来。一倒船上,这狗就立刻停下来纹丝不动地扫视整个甲板并注意地听着甲板上的动静。它嗅了嗅甲板上装载的新锯的木材和正在装入最后一舱的一袋袋谷物。随后它又回到岸上,但马上又登上了下一条船。
这条船正在装载苹果、面粉和冷杉圆木去英格兰。这条狗又一次嗅遍了货物、甲板和船员居住舱,然后才慢慢地回到岸上。 这只狗奇怪的举动引起了基尔多的好奇心。他看着这条狗登上了一条正在装发往北美东海岸港口的纸浆的货物。随后它又逐一登上码头上的其它船只,同样仔细地将它们一一检查一番,由于忙于起航的准备工作,基尔多把这事全忘了。
正午时分,汉利号起航开船,开始了去日本的漫长航行。 第二天早晨,人们发现这只狗卧在汉利号船长住舱门外的一只垫子上。在人们没注意时,它又上船来了,并且做为蹭船客参加了这次旅行。平时很喜欢狗的船长试图对它友好,但这狗却不愿和他太亲近。基尔多和其他人也试着争取它的好感,可它对谁都保持距离,表示冷淡。
它只是在船长平台上,时时嗅着海风。 那一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基尔多到下面舱里去进餐。狗也跟着他下去,在食堂门口满怀期望地等着。厨师把最好的剩菜都给了它。当基尔多爬上船桥接班时,狗一直紧跟着他。它穿过操舵室,在海图室转了一圈,然后顺梯子爬上驾驶台,站在罗盘柜旁。
这时它好象心满意足了,于是卧在一个舒适的角落里进入了梦乡。显然这位蹭客已是海上旅行老手了。 汉利号在北太平洋海面航行了18天。日复一日从船长到普通海员都尽力试图接近这只狗,但它总是对人冷淡,。它充许人抚弄它的头,但它似乎对此不为所动。如果不是在和基尔多一起“值班”,它就呆在船长门口,只是该进餐时才到下层舱里去。
看见本州岛海岸以后,这位蹭船客嗅着岸上刮来的微风,紧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陆地。随着汉利号驶过横滨港的防波堤并逐渐靠近泊位时,它似乎变得越来越有兴致了。汉利号的泊位附近正有几条别的船只正在卸货 在指挥卸货的时候,基尔多注意到狗变得很活跃。
它注视着其它几条船,尾巴时不时地摇动着,鼻孔也紧张地抽动着。距离最近的货轮是西马洛尔号。它也正在卸下成形的木材。 很快,随着潮水的变化,汉利号的船尾摆向西马洛尔号的方向,此时两船相距约三百码。狗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到了西马洛尔号上。它跑到船尾,尽力靠近西马洛尔号,并且越来越激动地嗅着空气。
基尔多注意地看着这一切,这时一条舢板靠上了西马洛尔号,接下来两位海员,然后向岸边驶去。舢板的航线恰好要经过距汉利号船尾下面很近的地方。 狗看着舢板,不时发出轻声哀鸣。突然开始来回狂热地奔跑,并疯狂地吠叫起来。这样一来舢板上的乘客被吸引住了,他们用手挡住阳光,向上注视汉利号的船尾。
突然,其中的一个一跃而起,喊叫着挥舞着手臂。他一面示意着划舢板的人,一面拍着另一海员的后背。他的激动程度不亚于狗。当舢板靠近汉利号的船舷时,狗激动地跳进了水里。呼喊着的人把它拉上舢板,然后也不管它浑身湿透就紧紧拥抱着它。狗欢乐地叫着,还舔着他的脸。
显然狗和它的主人又重新团聚了。 蹭船客和它高兴的主人成了两船船员的话题。狗的名字原来叫赫克托。它的主人曼特是西马洛尔号上的二副,他的工作岗位和值班时间刚好和汉利号的基尔多相同。在温哥华政府码头,西马洛尔号在上燃料时改变了泊位。当时赫克特正在岸上,在长途旅行前最后玩一圈。
曼特在岸边到处寻找,但未能在起航找到赫克特,这样西马洛尔号离港口时就把它拉下了。 到底是什么神秘的灵感指引了赫克特,使它能在众多的船只中找到一条能带它远涉大洋和主人团聚?是否汉利号所装的货物或者什么别的征候告诉它汉利号的目的地和它自己的船一样呢?上船以后它又是怎么知道要依附于和它主人工作岗位相仿的船员?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人们的猜测,人们只知道这事的确发生过。
标签: 动物的感人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