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做一些怀旧的梦,其间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甚至有噩梦——小学数学老师徐文全经常私闯到我梦境里。
我的小学是在湖北省建始县邺州镇第二小学读完的,整个小学阶段留给我最深的印像就是——我们那时的小学怎么就好像永远成天就是语文和数学两门课,而且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起床,七点左右就上课,晚上有时6点多才回家。我家在县城里,这个第二小学就在我家街对面,不像现如今的小朋友上学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路上。语文和数学成了我们那个时代小学课程的全部。我的语文成绩还好,我小时候很喜欢看一些作文类的杂志,所以写作还马马虎虎,编故事的能力也还行。不过,不知是遗传因素还是个人性格使然不爱算计的缘故,我的数学从小学第一学期就显示出惨绝人寰的稀烂。现如今小学低年级的学生都是以考双百分为荣,我小学第一学期的数学期终考试成绩我这一生都记得——84,84分,这是什么概念?全班只要是头脑健全的小朋友都是双百,我居然考了84分!!于是数学成绩也在不知不觉、时好时坏中混到了四年级结束。四年级暑假期间,我们得到一个消息(对我来说可能是个好消息):我们的数学老师因为午睡起床后被爬进房内的蛇吓死了!!,当年还是小屁孩一个,也就信以为真了,时至今日,亲爱的亲们,你们会相信吗?不过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这第一任数学老师去世了就去世了,反正我的数学也就那样,况且这位数学老师平时对我也不怎么样,我对于她,她对于我都是可有可无之人。
本以为今后的日子会好一些,哪知情况却发生重大变化。小学时代的第二任数学老师——徐文全进入到我的学习生活中。第一印像,一个干瘪的女人,麻脸麻子。刚从乡下调进城来,估计前任老师的去世给了她一个进城的机会。五年级上学期,徐文全(对不起,我认为她实在担当不起“老师”这个称号)对班上的情况还不太了解,师生双方都还处于一种侦察观望的态度,这学期她也还没什么出格的动作和变态怪异的教学方法。
真正的悲剧从五年级下学期开始了,经过五年级上学期期终考试以及一个学期的接触,徐文全对班上所有学生的情况都了然于胸了。不过也有失算的时候,有一位女同学的妈妈也是本校一位数学老师,但是这位同学和我一样,数学成绩也不太好,经常在班上拉数学的后腿,徐文全不乐意了,经常批评这位女同学(徐文全当时还不知这位女同学是学校教工子女),看来徐文全还真是有一股平等思想的嘛。
徐文全很是变态,很是怪异,很是粗暴,很是无耻,很没师德。当然,这些话在80年代中后期是不可能从一个小学生思想来里出现的。我们一些数学成绩不太好的同学自然而然就走得近了,聚在一起就是背后评论徐文全很偏心,只关注班上的尖子,从不考虑我们中下等的学生。对她的的评论也就仅止于此。徐文全讲课很有一套,我现在记得最深的就是:她拿出一本数学习题集,主要是应用题,而哥最怕的就是应用题(什么开水放水,甲火车追乙火车,相向相遇问题等等)徐文全在讲台前把题目一念完,下边尖子生不到一分钟就把答案说出来了,我们这些傻大哥、傻大姐还没明白是什么事,徐文全就开始下一题的开始了,久而久之,哥们和那些姐们跟不上了,就这样永远跟不上了。这下徐文全很生气了,认为我们给她一个刚进城的老师丢脸了,拉她的后腿了。于是日常生活中就开始跟我们过不去。而且当时,班里好几个数学不太好的都是男生,有家里条件好的,也有家里条件不好的,哥属于后者,父母都是拿死工资的,逢年过节从来没有打发过任何一位老师,徐文全嫌贫爱富的本性就出来了,经常在课堂上公开叫喊:“你们有些人的父母也就是个杀猪的、补锅的、挑煤的,卖肉的!”而这一类人的家庭条件肯定是打发不起这条母狗了。哥的父亲以前是煤矿工人,那挑煤的不就是明摆着说哥吗?后来还骂得更直接:“那挖煤的在解放前就是炭狗子,跟畜生没什么区别!”,亲爱的亲们,这是一位老师在课堂上说的话吗???,这些话不是一句、两句,深深印在哥的脑海中了。不过,本人大人不计小人过,被骂过就骂过吧。反正学生哪有不被骂的,谁叫哥数学不好,家庭条件又不好了!
因为数学成绩不好,所以不受老师待见,不受老师待见,更不想上数学课,不想上数学课,数学成绩成稀烂,于是徐文全更不待见,一个恶性循环由是生成。哥生性直爽,不爱算计,哪怕被有的老师批骂了也就骂了,不怎么放在心上,可徐文全不一样,越不回应她越有劲。上课一有难题就点哥起来回答,我的老天,哥要是能答早就举手了,答不了怎么办。站着,不许坐下,轻者就站在课桌前,重一点就站在讲台前和教室外边,哥被徐文全罚的站早就不计其数了。有一次特别搞笑,反正她讲的哥也听不懂,就坐着把鞋脱了拖在脚上,徐文全这时冷不丁点哥起来回答问题,结果答错了,又罚站,而且是要站在讲台前,可哥的鞋还没穿上了,于是磨蹭了一会儿才把鞋穿上,正准备朝讲前台就义,意外出现了,徐文全突然说:“拖鞋撒袜的,坐下去。”哥第一次体会到做坏孩子的成就感。
徐文全平日里最爱做的事就是吃饱事情后来整理我们这些数学成绩不太好而又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学生。哥小时候长得很文雅,不是那种很邋遢的男生,而且哥平时也很听话,就是数学不太好,看课外书是哥最喜欢的事,比如:《小学生天地》、《小学生作文》、《小学生优秀作文选》、《小学生学习报》,因为家里钱不太多,也只能订这几样杂志看,就因为这,哥现在30多岁了还保留有在邮局订阅报刊杂志的习惯。所以基本上哥本质上不是个坏孩子,受到徐文全的一些非难,哥心底真的很难受,有一年冬天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而那时所有的老师都特别敬业,很喜欢喜拖堂,徐文全布置好作业后,让同学们在教室里完成,完成后上交让她批阅,批阅一个走一个,这是惯例。尖子生一会儿的功夫就完成了交到前边去了,高高兴兴地回家了。中上等的同学也完成了,交到前边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可怜哥和其他的数学差生眼巴巴地看着其他的同学回家了,而我们还在继续,好不容“完成”了,交给她批阅,几个大红叉递回来再附上喝骂声,无奈只好又回到座位上重新开始改错,可是越急越错,越错越急,教室里只剩下可怜的哥和其他几个差生了。算了,一不做二不休,趁徐文全在讲台前高声训骂他人时,哥和另外一个数学成绩不好,平时也饱受徐文全非难的战友一起从教室后门破损的门板缝中逃跑了。在开逃的路上,我和这个哥们把这几年来的不满互相诉说,边跑边骂。哥对小学同学己经没有太多印像了,好多同学都记不得了,这位战友的姓名我可一直记得,他叫ZHANGZHAOHUI,他因为是从乡下农村转学过来的,所以徐文全不喜欢他,这就很正常了。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这位战友的消息了,据说又回到乡下了。平时他老爸对他特别狠,每次徐文全把我们留到最后直到家长来接,徐文全才心满意足的把我们放了,并在家长面前狠狠告黑状,每次这位战友被告状后,他老爸都是当着其他同学和徐文全的面用皮鞋踢他,当场解下皮带抽他。徐文全作为一个老师,没有制止家长的不文明行为,反而面露喜色,心理上得到极大的快感。我们看了都很伤心,要知道,我们当时还是小学生,还是“祖国的花朵”,能目睹这些场面吗?这一切都给哥留下了不好的记忆,我们对徐文全更加恨之入骨了。
当天逃跑回到家己经很晚了,可心里很害怕,害怕第二天徐文全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整我们。哥的心理压力真是太大了,没搞成神经病真是天可怜见我。第二天,上学了,比较意外的是徐文全好像并不知道哥们几个逃跑了没交作业,呵,哥几个又体会到反抗的快感。
时间在流逝,折磨在继续,每隔一天的最后一节课的数学拖堂就是哥们和那些数学成绩差的姐们的受难日,数学题错了就错了,可徐文全喜欢边批阅边叫骂,那神情一点不像一个老师,很像北京那具腊肉的夫人江氏。估计从文革中走过来的那一代女性整体都没有多少雌性激素。我有时恍忽间真的就认为徐文全是江氏失散民间的孪生姐妹。好像也是一个冬天的最后一节拖堂,哥艰难的完成一些变态的放水开水,火车追火车的应用题后,归心似箭的我把作业本拿给徐文全检查,结果全错!!徐文全大怒,我不知道她发怒是为毛?当着全班的同学叫骂:“看你那样子,也是个得奖的相?”(哥在此之前因为刻苦努力,在全州的统考中取得较好的成绩,学校还颁发了一支钢笔和一个金杯式卷笔刀。可见哥也是个好学儿童,也是个有为儿童。)听到这些叫骂,哥如何受得了,哥又不是抄别人的试卷得的高分,靠得是自身的实力得到的奖品,你徐文全说我没得奖的相就没得奖的相,想到此处,哥愤怒了,当场把金杯式卷笔刀扔在地上用脚踩烂了,那支钢笔不在文具盒里,否则哥会一起踩烂的。其它的同学都看到了,都来安慰我,坐在我前排的那位前边提到的教工子弟的女生也对哥说:“别这样了,奖品是你自己的。”看来群众的眼光真的是雪亮的。回家后,我跟父母说不想上学了,特别是不想看到徐文全,父亲倒是没说什么,母亲很伤心,我在家里撞墙,伤心的哭诉这几年的遭遇。父母都是老实人,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安慰我。要是换到现在的学生的家长,早就闹到学校去了,看来时代还真是进步了。当天晚上我记得是母亲抱着我睡着的,第二天,我又别无办法的去学校。可能有的人要说,可以去跟老师沟通一下啊,那个年代,老师就是学校的神,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还容得你去沟通,当然,如果家里条件好一些,又有关系的话,他们会主动跟家长沟通的。
时间在流逝了,好不容易挨到六年级下学期了,要毕业了,就在这毕业复习的日子里,哥跟徐文全的战争终于交火了。一个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徐文全的老办法——布置作业然后一个一个的上交检查。哥完成作业后己经走了很多尖子生和中上等同学了,轮到哥小心翼翼地递给她检查时,又是错得一塌糊涂,徐文全边批阅边愤怒地训骂,最后情绪不能克制用那种老式的带铁的钢笔狠狠朝哥的前额敲过来,当时我作梦都没想到她会变态到自己直接动手打我,我顶了一句:“错了就错了,你打我干嘛?”,这下可把这个老女人的尾巴踩着了,徐文全没想到居然有学生会顶她,哥也没想到,我会顶她。后果很严重,她当场一拍讲台,把作业本一扔,你这样不受教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后我的课,你不要上了。哥没理她,直接回家了。我当时很害怕,顶撞老师在那个年代是件很十恶不赦的大罪过。哥忐下忑不安的挨到下午了,想着肯定班主任、教导主任、校长都会来找哥谈话,还要请家长,还要开除,这下哥是真的害怕了。下午又有数学课,徐文全一进教室就朝大家说:“我的课以后不让JJ上,JJ在课堂上,我就出去。我的作业、我的试卷你都不要做。你现在不出去的话,我就出去。”哥当时很害怕,坐在课桌前头脑一片空白,前后左右的同学们都说:“JJ你出去吧。”估计徐文全当时很没面子,因为我没听她的走出去,于是她把我拉出来说:“那我把你带到你父亲那里去。”于是哥就跟徐文全到我父亲那里去了,后边的事哥就记不清楚了,不过好像我老爸也没把我怎么着。徐文全也没把我送到教导主任、校长那里去。当天下午的课好像没上,于是在爸爸的安慰下,只好又去上当天的晚自习,因为毕业班,所以最后一个月有晚自习了。到教室后,还是那个教工子弟女同学,对我说:“下午班主任给我们同学说徐老师家里其实很艰难的,她在乡下教了几十年的书,而且还是当地学校的校长,调到城里后什么都没有了,还因为老伴长年生病要照顾,所以对同学们态度有些不好,有些偏心,有些世俗,希望同学们谅解和同情她。”,听了这同学的话,我没什么感想,这些理由难到就是可以侮辱、打骂、歧视、非难学生的理由吗?放晚自习后,还是这位同学跟我说:“知道徐老师的情况后,你同不同情她啊?”我说:“不,谁要她那么偏心!”
后来果然有好几天,徐文全没批改我的考试卷子,也没点我回答难题,反正哥对数学没报什么希望。无所谓的。再后来,徐文全居然又批改了我的考试卷子,64分,呵,估计不是倒数第一,也是倒数第二,这可能也是她想要的结果吧。前边说过徐文全嫌弃家庭条件不好的同学,喜欢成绩好的。有一位同学叫LZH,也是农村转学过来,可学习成绩还比较好,因为放学和哥是顺路,我们关系也很好。可因为他是农村的,徐文全也不怎么待见他,经常也是有事没事找喳跟他过不去。他是农村的孩子,胆子大一些,说话也豪放一些,呵。有一次下午课上,徐文全那江氏式样的发型突然根根竖起来,直挺挺地竖着,跟平时的形象大不相同,我看着就觉得好怪异。放学后和LZH聊到今天徐文全的发型,这位哥们可真是早熟:“徐文全今天头发好像是刚和别人xx后起来的没梳理。”我听后真是佩服这位门生啊!!!!也感慨哥自身的纯洁无瑕。
经过这次打骂事件后,徐文全好像收敛了一些,基本上也没什么很明显的冲突了,可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本性的,在最后复习备考的日子,一些小矛盾经常发生,哥也记不住了。
小学毕业了,班上开毕业晚会的前一天,父亲买来当时很高档的两个笔记本和两支钢笔,估计当时市价在40多元了。哥从小学到毕业都没用过这么好的笔记本和钢笔,而且当时的物价水平40元对一般的平头小老姓来说己经是奢侈了。我跟父亲说:“我只送给语文老师班主任一套,不想送给徐文全。”父母说那怎么可以了,她再不好毕竟是你老师啊!”第二天毕业晚会开始之前,我和另外一姐们聊天,问她给老师送了礼物没有。那姐们说:“我只给班主任送了一个笔记本,没给徐文全送。”我说:“我也只想给班主任送,不想给徐文全送,可我爸爸要我都要送。”说完还拿出礼物给这位姐们看,这姐们说:“我送的可没你的这么高级。”我说“是啊,这么高级,我真不想送给徐文全。我真想自己留着用。”这时候己经有其他的同学在向老师们送礼物了,我看了一下都是笔记本,钢笔之类的,不过都没哥的这么豪华。送礼的有尖子生,他们是天经地义吧,也有中等生,也有差生。我拿出一套,走到班主任面前把礼物给班主任,班主任说:“我说过不收同学们礼物的,前些天ZHZ他们来我家送礼,我都没收要他们退回去了。”班主任说的ZHZ他们,呵,当然是班上的尖子生了。因为礼物是用盒子包装好的,班主任接手后打开看到是笔记本和钢笔,也很欣然地接受了,呵,估计那些尖子生肯定不会送这么弱智的笔记本和钢笔,呵,这个你懂的。我拿了剩下的一套朝徐文全走去,碰巧也有一成绩不怎么样的姐们也给徐文全送笔记本,徐说不要,这姐们把笔记本朝她面前一放扭头就走了,徐文全还在后边假嗔地说到:“这个ZY,说不要还要送。”哥看着徐文全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恶心。我上前把盒子打开,露出高档笔记本和钢笔递到徐文全面前,“徐老师,这是我爸爸要我送给你的。”徐文全很假地说:“不要,不要。”有先例在前,我把笔记本和钢笔也放在了她的面前就走了。
小学毕业了,终于可以不再上徐文全的数学课了,也不用再伤心受折磨了。虽然都在一个小县城里住着,但毕业后,我只见到过徐文全一次面,是在一个商店里碰到的,当时哥己经读初三了,碰到后,我很不自然地叫了声:“徐老师”,急速地闪人了,她也很怪异地应了一声。后来我们搬家了,可巧邻居就是徐文全以前那所乡下小学的校长,父亲跟她聊起徐文全,那校长说:“徐文全以前在我们学校做校长时是有点嫌贫爱富,欺别人穷。”
转眼哥己小学毕业20多年了,这20多年的时间里,经常做噩梦,梦见徐文全继续非难我,我继续在听她的叫骂,好多次都梦见自己又回到建始县邺州镇第二小学那破旧的教室里去上数学课。估计小学时代的这些经历要在哥心中留下一辈子了。后来工作了,跟父亲聊起小时候的事情,父亲说:“前些时候看到你们小学的徐老师了,没聊。你还恨不恨她啊?”我说:“当然恨,哪有她哪样当老师的。”
哥写了这么多,并不是说要记恨什么的,而说出来好受一点,这是我幼年时代的阴影,不说来写出来,哥估计肯定就要进精神病院去了。说这么多,写这么多也不是说要报复什么的,而是反思教育应当如何才能正确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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