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你学生时代的爱情故事吗?你们有没有走到最后?

大千世界 90 0

学生时代的爱情故事,是人这一生中最最美丽而又凄婉的故事。相信任何人都不会忘记。

下面,我用我曾写过的一篇散文来回答你的问题。

散文:伤逝

这个故事,发生在三十年前……

那一年,我十九岁,在山城中学上高三。时值春夏交节,天气渐渐的热起来了。高考前的几个月,学习十分的紧张,每日圈在教室里复习,累得我头晕脑胀。就在这紧要关头,一次上体育课跑步时,因为我的跌倒,我的那块戴在左手腕上的中山牌手表链子突然断了,表蒙也破了,而且仅有的那条裤子的左膝盖处也磨破了,这让我的心情非常的沮丧。

那时,我们高三两个星期休息一天。终于等到休息天了。那天早上九点多钟,我匆匆忙忙的走出校门,一路走一路左顾右盼,找着街上的钟表修理摊。在山城县城十字街口往南靠近一家国营理发店的旁边,我很快发现了一个修理钟表的小摊点。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女孩正坐在摊位前,整理着修表工具。

“我的手表坏了,你给修一下吧?”我冲她微笑着说。

“来,我看看。”她同样给了我一个微笑。

她拿上表看了看,对我说,“你的这块表要换个表蒙,表链子也不结实了,也给你换了吧。”还没等我说话,她已经麻利的修了起来。我的心里却开始打鼓了,我不知道换这些东西要多少钱,我只知道我的兜里只有七块钱,还是我这个月在学校食堂吃饭的伙食费。

一会儿功夫,一条崭新的表链、一块崭新的表蒙让我的那块已戴了快三年的中山表焕然一新。

“多少钱?”我怯怯的问。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却反问道:“哎,你还在上学吧?”

“嗯。我在山城中学上高三。”

“算了吧。不要钱。你戴上吧。好好学,考个好大学。”她说着,忽然哑然失笑,“你的裤子怎么破啦?还能穿吗?”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那是一种多么强烈的窘迫和自卑的感觉啊。

“对不起啊。我不是笑话你。”她清澈的双眸带着笑意看着我,真诚的说。

“我还是要给你修手表钱的,不给怎么能行呢?你算算看多少钱吧。”

“不用,真的不跟你收钱。我上学少,初中没毕业就不上了,我很羡慕你们这些读书的学生。哎,对了,我叫晓梅,以后有空了你可以来找我。”

“谢谢你。那我先去学校了。”

就这样,我与她,一个中等个儿、长着鹅蛋脸、有着一对丹凤眼、一头瀑布似的黑发、叫晓梅的女孩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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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

我总算可以松口气了。经过了十几天忙碌的学习,又到了我们休息一天的日子了。星期六下午放学后,我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邀晓梅看场电影,以表示对她给我免费修手表的感谢?不知怎地,这念头越来越强烈,于是,我揣着这几天我少吃了几顿饭省下来的三块钱,径直去了县城十字街口她修表的摊位前,还好,她在。

当我向她说明想请她看场电影的意思后,她脸色由白变红,好半天才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等她把摊位收好后,我走在前面,她跟在我后面,到了山城电影院。

“哎,你等我一下。”她说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向售票口跑去。

片刻功夫,她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还有两袋瓜籽,朝我小跑了过来。

电影开演了。上映的是《香港一百天》。她坐在我边上,和我挨的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微微的喘息声,能嗅到她的发髻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坐在一起看电影。我好几次偷偷的看她,见她都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银幕,似乎忘记了身边我的存在。

在离开电影院回去的路上,在一处昏黄的路灯下,她停了下来,问我道:“哎,你们明天是不是不用上课?”

“嗯,是呀,明天不上课。”我说。

“那这样好不好,明天咱俩一起去禹门口看黄河去。”

长这么大,我还真没有见过黄河,对黄河的概念,还停留在“黄河之水天上来”的诗句里。

我感到我的心情无比的兴奋。我不加思索的答应了。

当夜,我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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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洗脸刷牙,就着咸菜吃了一个馒头,天刚蒙蒙亮,我就来到了山城南门口坡下的汽车站。

她已经在汽车站进站口了。那天,她穿了件黄衬衫,乳白色的长裤,白球鞋。一看到我,她就连连向我招手。

“给,车票。”

“那能总让你掏钱呢?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车票你买了,那一会吃饭花我的钱,好吧”。我说。

“不用,你是学生,再说,我早就开始赚钱了。”她笑着对我说。

一个多小时后,我俩在禹门口大桥东头下了公共汽车。

禹门口,一座黄河大桥,是连接晋陕两省的咽喉。大桥的两端,站着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这里,相传就是大禹治水、凿开龙门的地方。

时近中午,初夏的阳光,波涛汹涌的黄河,河两岸刀劈斧削一样的群山。她打开背包,取出两顶白色的软凉帽,给了我一顶。我们俩脱了鞋子踩着河滩上暖暖的沙子,在黄河的西岸彳亍而行,河风吹拂着,舒适而惬意。

走累了。我们俩在河滩上坐了下来。她从包里取出两筒午餐肉罐头,两瓶矿泉水,还有饼干和面包。“快吃吧,知道你饿了。”她甜甜的笑着对我说。

那一天,我们俩在河滩上走啊走,看着她白晰丰腴的小手,我有几次想去牵着她的手,但我没有,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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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夕阳的余晖像一缕缕金色的绸缎,铺在水面上,铺在河岸上,也铺在我们俩的脚下。在这美丽的黄昏,我凝视着似乎触手可及的黄河,陷入了沉思:若干年以后,我们俩还会不会一起再来这里呢?

那一年的七月。高考结束了。我拾掇好我的行李,也要回我的故乡,一个七十里地外的、位于稷王山下的家去了。

在同学们陆陆续续离校的那几天,我的心情十分的失落和焦虑。我担心高考的成绩不好,害怕名落孙山,对前路的茫然无知,使我的情绪很是低落。

明天就要回家去了。这天下午,我一个人骑着我的自行车,在县城里漫无目的地的转着。不知不觉,我来到了县城十字街口,停在了她的修表摊前,怔怔的看着她在专心的修着一台老式座钟。

忽然她抬起头,看见了站在旁边的我。旋即灿烂的笑了,“我还正想去找你呢。高考完了,这下该轻松了吧?”

我摇了摇头,说,“还不知能不能考上呢。”

“哎,我给你做了条裤子,也不知合不合适。”她说着,从修表摊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布袋子,取出一条灰白色的长裤。

“这怎么行呢?不行不行,我不能要的。”我急了。

“听话,拿去穿吧。要不我可不高兴啦。”她作出一副愠怒的样子。

我只好把裤子拿了过来,比试了一下,长短正好。

“一会儿咱俩去我们村吧。我家种了好几亩西瓜,可甜了。想让你去了尝尝。”

我答应了。反正这会儿我也没事可干。再说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我明天就要离开县城回家去了这件事。

她的村子在县城西七八里地外。她收了表摊,骑上她那辆轻便凤凰自行车,我则骑着我那辆破旧的除了铃铛不响那都响的红旗载重自行车,向她们村去了。

汾河两岸长满了两米多高的芦苇,我能听到从旁边的汾河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下午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道路两旁的柳树照在路上,斑驳陆离。不一会儿,我们俩来到她家种的西瓜地里。那一个个圆溜溜的西瓜,横七竖八的长在瓜蔓子上,有白皮的,有黑皮的,有绿皮的,还有花皮的,煞是诱人。

她让我在地头临时用茅草搭建的一个瓜棚里坐着,稍顷她便从地里摘了一个大个西瓜抱了回来,拿起瓜棚里放的一把刀把瓜切开,递给我一块。咬了一口红红的沙沙的瓜瓤,真的好甜啊。

天快要黑了。她对我说,“我爹快要来瓜园了。咱俩走吧。”

我们推着自行车,到了她村口的一条小路上。在一棵柳树下停了下来。停好自行车,我们面对面站着。

此时的天空,一轮满月挂在东边的天际,繁星点点,不远处的村里人家的烟囱里,飘着缕缕炊烟。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我对她说。不知道为了什么,心里突然有一种涩涩的感受。

“哥,你说咱们俩以后还能见面吗?你会忘了我吗?”月光下,她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我,问道。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一下子上去抱住了她。她没有拒绝我。我们就这样静静的拥抱着。忽然,她踮起脚尖,飞快的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却惊讶的发现,两颗晶莹的泪滑出了她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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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经年。也许是我们俩今生无缘,也许是命中注定。那晚一别后,我竟再也没有见过她一面。

在高考后的那段让我煎熬的日子里,我终日躲在家里,做着磨面的活计。我爹在家里开了一间磨坊,为乡民们把小麦磨成面粉,赚点可怜的加工费。那可是纯手工的重体力劳动。我和我爹轮流着在磨坊里没日没夜地流着汗珠,把一袋又一袋的小麦加工成了面粉。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四十来天。

一天中午,乡里的穿着一身绿色制服的邮递员突然来到家里,嘴里叫着我的名字,手里举着一封信件。签收后,我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一阵惊喜涌上心头,我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爹,爹,我考上了,我考上啦。”

我被省城的晋阳师专录取了。开学前,我去山城中学提取学生档案,去山城医院参加体检。一切手续都办妥了。我心想应该把这一好消息告诉晓梅,就骑上自行车去山城县城十字街口去找她。

可是我失望了。在那个修表摊前,坐着的是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她爹吧?我这样想。我没有勇气、也不敢向这个男人打听晓梅,就去了县城别的几个地方转了好一会儿,天快黑时,我再一次来到修表摊前面,结果还是那个男人在那儿坐着。

我就要去省城上学去了。我没有让爹送我,一来家里的磨坊离不开人,二来家里日子过得也不宽裕,我不舍得让爹多花一来一去那几十块钱路费。

那天是九月三日。这天一大早,我怀揣着爹给我的二百块钱,背着铺盖和生活用品,坐着一辆“蹦蹦车”(农用三轮车)到了二十里外的公路口,花了五毛钱买了一张车票,转乘公共汽车,在山城汽车站下了车。我背着行李来到了那个修表摊前。但让我无比失望的是,还是那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坐在那儿。

晓梅,你去了哪里?我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的问着。我还和上次一样,没有勇气、也没有胆子去问那个男人。怀着极度失落的心绪,我从山城汽车站坐公共汽车到了侯马市,花五块七毛钱买了张火车硬座票,来到了省城。

在晋阳师专,我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三年间,我每年春节和暑假回两次家。每次回家、每次返校,我都会去山城的十字街口去找她,可是,那个修表摊前,每次都是那个中年男人在守着摊。

三年后,我毕业了。分配在一个乡村中学任初三年级班主任,代语文课。因为是毕业班,教学任务十分紧张。每一天的忙碌之后,我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她。我总会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也不知她去了哪儿?生活过得怎么样?

那时的通信方式就是写信。可是,我不能给她写信,我担心信寄到她家被她家人看到。那几年我也曾经几次去山城县城,但是那个修表摊却消失了,连那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也见不到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我不知道当年那个美丽、清纯、善良的女孩去了哪里,我只知道,我们俩的人生轨迹,从此后再无交集,在人生的旅途上,她越走越远,早已走出了我的视野,消逝的无影无踪。

后来,我结了婚,生了儿子。几经周折,我离开了那所乡村中学,在山城县公安局工作了。年复一年,过着简单而平凡的日子。

三十多年来,多少次午夜梦回,我都会梦见她,穿着一件黄上衣、一条乳白色的长裤和一双白球鞋,灿烂的笑着,向我姗姗走来。我不知道,若干年以后,有谁还会记得,在禹门口的黄河滩上,一个年轻的男孩和一个年轻的女孩,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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