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校园]（长篇连载）单亲家庭孩子的故事《今天我是男子汉》

今天我是男子汉

　　何亚娟 （落了一夜泪）著

　　封面

　　知名期刊写手何亚娟（笔名落了一夜泪）的第一部长篇小说

　　青春·校园·坚强·成长·快乐

　　本书由国际华文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著名旅澳学者、诗人庄伟杰，著名网络作家刑育森、黑可可，著名媒体人麦小麦，南京市文化艺术交流中心主任、作家陈洪根联合推荐

　　你生活在单亲家庭吗？你了解单亲家庭吗？本书将告诉你新世纪的青少年是如何面对家庭的巨变的。

　　生活中有泪，才能折射出太阳的光芒；生活中有痛，才能背负起沉重的行囊。

　　封底

　　作者何亚娟以敏锐的笔触、寻常的生活、普通人物与习见的纠葛，使人从那种轻松的故事叙述中体味出感叹人生的真情和深意，闪烁着一种清醒的人格意识和超越作者阅历的人生灼见，去找到属于个人的叙述角度和表达方式，引发并呼吁人们去思索一个带有普遍意义的焦点问题。

　　 ——庄伟杰（文学博士，国际华文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著名旅澳学者、诗人）

　　我们习惯了解构、怀疑、叛逆和出轨之后，还是需要用心去建设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何亚娟用心写了这样的一本书，我们是不是也都要用心做点什么，让我们的世界有更多的阳光，更多的美好，这应该永远都不是一件太迟的事情。那就从阅读这本书开始吧。

　　——刑育森（ 理工科博士，著名网络作家，曾参与创作电视剧《海洋馆的约会》、英达的情景系列喜剧《西安虎家》，代表作《活得像个人样》，已被改编成电视剧上映，并著有长篇小说《网侠》、《极乐世界的下水道》以及《当我再也无法离开》等多部小说集）

　　这是一本充满阳光的书。如果，你想在这本书里寻找阴暗、颓废、无病呻吟，那必然会失望。因为作者何亚娟，这个来自于江苏泰兴的女孩子，以一种健康乐观的态度来描写生活中的不幸。

　　——黑可可（曾任翻译、职业经理人、“榕树下”市场总监兼北京分公司总经理、知名的实力派网络美女作家，代表作《怪怪婆都市行》）

　　亚娟是个勤奋的姑娘，一个很有想法的姑娘，她也曾是个苦命的姑娘。苦难的经历必然成为生命中丰厚的底色，为她今后的文学生涯奠定基础。这是亚娟的长篇处女作，我相信，每个有过类似经历的人都会喜欢的。

　　——麦小麦（文学硕士，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著名媒体工作者，代表作《发什么呆》）

　　何亚娟大胆地走进了单亲家庭孩子的内心，塑造了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用自己的笔，抚平孩子们心灵的伤口。通读全篇，我们感受到心与心的碰撞，感受到新新人类不屈从命运、敢于抗争的个性及他们乐观向上的人生态度，整部作品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陈洪根（原任《青春》杂志社编辑、总编助理兼总编办主任，现任南京市文化艺术交流中心主任）

　　作者简介：何亚娟，笔名落了一夜泪，亚娟，娟子，八一年出生，来自江苏的天蝎座女孩。曾担任“红袖添香”中文网站编辑，南海出版公司、《新空间》杂志、《彭城晚报》特约撰稿人。在“榕树下”、“红袖添香”、“第四媒体”等网站均设有个人文集或专栏。获过几次征文奖，作品散见于《爱人》《青年一代》《知音·好日子》《青春潮》《青年心理》《年轻人》《少女》《花季雨季》《中国青年报》《风流一代》《伴侣》《青春》《现代交际》《交际与口才》等60余家报刊杂志上，累计100余万字。现就读于中国矿业大学管理学院，并为“中文在线”网站的签约作家。著名网络作家黑可可称赞这是一个“走路唱歌的女孩子”。是的，在她的作品中，有不幸的遭遇，但是她笔端透露出来的都是阳光的气息，让你感觉不到悲伤。

　　目录

　　序言

　　一个小女子的青春写作—庄伟杰

　　阳光总在风雨后——邢育森

　　与幸运相随的灵气女孩——陈洪根

　　自序

　　第一章

　　1、老爸不爱老妈了

　　2、爱情战胜了婚姻

　　3、堕落是飞翔的开始

　　4、老妈开了一家花店

　　5、金钱买不回感情

　　6、当爱情悄悄降临

　　7、亲情无法割断

　　8、失恋综合症

　　9、雨凝的心事

　　第二章

　　1、今天我是男子汉

　　2、离别的痛楚

　　3、从拒绝到接受

　　4、苏州之行

　　5、生日PARTY

　　6、伟大计划的实施

　　7、老妈做了新娘

　　8、竞选班长的风波

　　9、回忆是一杯甘美的酒

　　第三章

　　1、李老师的初恋情人

　　2、假如……

　　3、最近比较烦

　　4、老妈不见了

　　5、出逃事件

　　6、过年了，团圆了

　　7、单亲家庭俱乐部

　　8、大人要对婚姻负责

　　9、“优秀团员”非我莫属

　　尾声

　　一个小女子的青春写作

　　——序何亚娟的长篇《今天我是男子汉》

　　●（澳大利亚）庄伟杰

　　故事是从生活之中生发孕育出来的。在阅读一本书之前，如能先了解一下作者的生活境遇和写作动因，那么对了解作者的心声及作品的意蕴，定然会有所启发。

　　思绪让我飞回到认识何亚娟的情景。那时，我知道她是一名校园（大学生）女性诗人，她的诗有点淡淡的忧伤，古典的、东方式的忧伤，那种忧伤令我愕然，因为她降生于80年代之初，年纪轻轻，怎会有那么多的感伤和无奈，我简直不敢相信。原来这位江南小女子还有一个蛮有意思的笔名“落了一夜泪”。泪从何来？我带着好奇去感受这位校园诗人的心路历程：“我的家庭经历过从富裕到贫困的转变，家里姐妹又多，现在我在学校就是一个贫困生。但我从来不服输，之所以叫‘落了一夜泪’，是因为坚信阳光总在风雨后，泪光中总闪现着希望。”

　　于是，她选择了表达，通过文字去诉说或者探询成长与寂寞、青春与遭遇、爱情与失落、快乐与苦闷……无论用诗歌抑或小说，她的表述别有一种姿态：清新明朗、自由自在、敏感热情，又不失梦想和努力。与时下那种“身体语言”或“躯体写作”的女性写作的欲望化“风景”迥然不同，她不愿让自己的表述成为游离于历史和现实生活之外的幽灵。

　　20出头的何亚娟大学尚未毕业，脸上身上却写满飞扬和动感的青春。当她这部长篇处女作映入我的眼球，我说不出有多么感动，那是源自作品中的情感冲撞和情绪流露。我想，不应把它看做通常意义上的小说写作，而应看成一个小女子的青春写作。书中的语言是那样的朴素和明澈，叙述是那样的自然和畅达，而情感是那样的丰富、活跃且显得平静和可爱。跟“靠近60年代”的“美女作家”相比，她的文字并非特别突出，却与自己的生活一样多姿而有韵味；和“靠近80年代”即同代人韩寒们相比，她没有“装小”，更没有玩“残酷青春”。只有经历过不幸遭遇的人，或感受到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人，才会拥有这份难得的情怀：即从笔端流曳出一缕阳光般的气息，且让人“感觉不到悲伤”。这对于出生在80年代之初的一名小女子来说，尤其显得难能可贵。

　　对于这样一部小说，我们不应苛求它能带给我们多少审美艺术价值，而在于它让我们领受到的东西已远远地超出作品本身。小说写了一个单亲家庭小孩张子轩从无法面对父母离婚的现实到勇于接受现实并大胆向现实挑战的故事。它至少让我们读到了关于青春、关于爱情、关于婚姻、关于希望、关于创伤、关于勇气、关于人的自尊和价值、关于男女的两性矛盾、关于一个人应怎样面对现实世界勇于挑战等方面的内容，并且触动引发我们关于人生的无尽感慨和思考。依愚浅见，作者在这部篇幅不大的作品里，提出了一个带有一定普遍意义的社会问题，即单亲家庭对于孩子所造成的影响，而这集中体现为爱情与责任的矛盾。

　　何亚娟的这部长篇，让我想起阿德勒的《自卑与超越》一书，因此，我在本文里使用了“青春写作”这个词儿，换言之，“青春写作”乃是把青春兑换成文章的意思。人的青春只是短暂的，时间是有数的，能称之为青春之写作的东西不可能太多。我们称赞一部有一定价值的作品，总喜欢说它是用青春或用生命书写的，其实不乏夸大其词，除了真诚地用青春生命写就，其余多半是用准青春或非青春生命写作。究其源在于有的作品是用知识书写的，有的借用前人经验写的，有的擅长运用生活本身的戏剧性写的，有的则用流行的语式或感觉写的，真正用青春代价书写的，其实不多。

　　也许，作者并无意于“塑造”人物，“刻画”形象，却因为她对描写对象有着独具慧眼的发现和深刻细微的理解，张子轩这个男孩，在作者的笔下比一般虚构型作品中的人物要来得活灵活现，也更为真实生动地浮现出来。生活在一个随着社会、经济、文化的转型变化而令人眼花缭乱的年代，由于社会审美选择的日渐多元化时尚化，张子轩的身上无不烙上80年代出生者的种种印记，他热爱幸福却有点叛逆，他崇尚自由却有点自恋，他面对父母婚姻的破裂却能最终走出阴影，他从一个逃避现实的小男生变成一个真正敢于向命运挑战的男子汉，他善于学会把注意力放到对方身上的习惯去赢得同学们的喜欢。尽管他是众多单亲家庭小孩的一个剪影，在心灵上蒙受过创伤，然而，作者却融注了个人的经历和青春体验，写出了这个人物深藏的难以言传的性格，也写出了一个人的自尊是怎样确立的以及如何获得尊严和价值……

　　此外，从写情爱这个视角来看这部长篇，它所描述的故事并非新鲜，但在表述中看似平静如水，既无激情的呼号，亦无狂热的冲动，没有任何惊心撼人的浓墨重彩之笔，所有的细节或对话却显得颇为日常化和生活化。尽管人类的情爱是神圣的，它不应只就范于某种利益的需要，而追求神圣的情爱，也就意味着追求人性的合理与完美。然而，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理想的爱情并不多见，完美的婚姻更是难遇。虽说大多数家庭仍继续维持，却也有相当一部分婚姻名存实亡，更多的人如主人公张子轩的父母一样，在家中如在荒漠一样找不到甘甜和滋润。在此境况下，一旦出现某个理想伴侣的幻影，便会令人顿生摆脱既往，重新开始生活的冲动。而人到中年，真要改变谈何容易？！虽然爱与被爱都是每个人的权利，但肩上所承受的家庭责任和社会责任，难道说放弃就能放弃吗？人生需要爱，但爱不完全是生活的一切。或许，这就是生活。生活本身总是不那么完美，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遗憾。这也可视作这篇小说所力图展示的当下社会婚恋状况的复杂现象。种种怪圈，种种爱的蜕变形式，无不深刻地反映出转型期社会文化对每一对婚恋个体有着形形色色的冲击影响。我们同样看到，这部出自小女子之手的长篇没有求助于指点迷津般的侃侃说教和是非道德标准，而是通过对潜流状的日常生活的具象描摹，通过人物之间的聚散离合和矛盾纠葛完成了对爱情、婚姻、家庭这一特定社会层面的新的映现。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个女性文学青年渴望浮出文坛的征兆。

　　不言而喻，对于当下社会人的生存状态和尊严的探究是作者所孜孜以求的。在这里，人们看不到直白的超越形象而呈现板着的面孔。作者何亚娟以敏锐的笔触、寻常的生活、普通人物与习见的纠葛，使人从那种轻松的故事叙述中体味出感叹人生的真情和深意，闪烁着一种清醒的人格意识和超越作者阅历的人生灼见，去找到属于个人的叙述角度和表达方式，引发并呼吁人们去思索一个带有普遍意义的焦点问题。尽管因经验的欠缺、阅历的局限和视野的有待开阔，多少限制了作品的生活容量，但却没有妨碍她带着自己执拗的判断和感觉方式，去思考和领略人生的真谛。她的作品可能还很稚嫩，却没有老化。重要的是她总是在表达着，而且在日常生活中始终探寻着自己的青春、梦想和希望。

　　庄伟杰简介：闽南人，文学博士，自由撰稿人。1989年底赴澳留学，现居悉尼市。主要从事新诗、散文、文艺评论的写作，兼及书法艺术创作。作品散见海内外100多种报刊杂志，入选数十种版本，曾获中国第13届“冰心奖”等多种文学艺术奖。创办主编过多种报刊杂志，已出版个人专著（含编著）10数部。现任国际华文出版社社长兼总编，澳洲华文诗人笔会会长，特聘为厦门成功学院院长。

　　阳光总在风雨后

　　——《今天我是男子汉》序

　　●邢育森

　　有那么一段时间，在我的朋友里面，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我不再相信爱情了。当我听到第一个人这么说的时候，我感到非常震惊和心疼，还有过那么一点拯救和扶助的心思。后来，此话在不同人的嘴里，重复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纵然我有心再想表现一下本性善良和人文关怀，也实在应顾不暇，只好随它去了。直到有一天，这句话也终于从我嘴里说出来，我知道我在这场比着颓废比着冷漠比着没心没肺的感情病毒传染中，也还是不可免俗，眼见就无可救药了。

　　然而，就象任何病症一样，当你逐渐痊愈之后，就会再次感到健康和正常的可贵和美好。我眼瞅着那些信誓旦旦与爱情决裂的朋友们，终究还是缓了过来，一个又一个用真挚和希望投入到新的爱情开始新的生活中，我衷心地替他们高兴，也在反思着自己。对于病态美的热衷和喜好，早晚也会成为别人眼中病态美的一部分，我想我还是离开那些曾经让我好奇和神往的阴郁和颓废吧，其实地狱和天堂一样，都是传说得离奇，看来看去，也是不过如此而已。

　　在何亚娟的这本新书前，先唠叨这么几句关于情感的废话，是想说：我喜欢何亚娟写作这本书的态度。一个大学生写高中生的生活，内容本身其实离我已经很是遥远，书里的故事我读起来也并不觉过于震撼，但是作者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还是感染了我，这是真的。

　　成年人茫然于感情悲欢的时候，他们未必能深刻体会过自己的所为带给后代的影响。这本书至少给我们一个视角，去看看那些单亲家庭里孩子们的世界。实际上，我们欣逢盛世，只要自己把握住时光，生活完全可以更加美好，只要我们多一些爱的智慧，一些战胜自我的勇气，一些妥善协调欲望和原则、自我和他人关系的能力，在纷扰红尘里，一样有真的爱，美的自我。

　　在我们习惯了解构、怀疑、叛逆和出轨之后，还是需要用心去建设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何亚娟用心写了这样的一本书，我们是不是也都要用心做点什么，让我们的世界有更多的阳光，更多的美好，这应该永远都不是一件太迟的事情。那就从阅读这本书开始吧。

　　邢育森作于北京

　　邢育森简介：理工科博士，著名网络作家，曾参与创作电视剧《海洋馆的约会》、英达的情景系列喜剧《西安虎家》，代表作《活得像个人样》，已被改编成电视剧上映，并著有长篇小说《网侠》、《极乐世界的下水道》以及《当我再也无法离开》等多部小说集。

　　与幸运相随的灵气女孩

　　●陈洪根

　　何亚娟是有灵气的。

　　还是我在《青春》当编辑的时候，从一大堆自然来稿中，看到了她写的《女孩布依》，文稿中那清新的韵味，流淌出时尚的灵气，引起了我的关注，反复看了两遍，从作品中的“布依”身上，感受到作者的心路历程和她的创作潜质，我就给总编签了送审单。这篇小说发在了《青春》2002年首期上。于是，我多了位忘年交的文友。

　　何亚娟是幸运的。

　　文学是个梦，何亚娟在少年时代就开始做这个梦了。这位有着灵气的农村小姑娘，在求知求学的道路上，萌生出一种渴望：写书！于是那双灵巧的小手开始了辛勤的笔耕，写小说，写散文，写诗歌。艰辛的文学创作还磨炼了她刚强的意志。当她接到大学入学通知书时，并没有因家境的贫寒而失落，而是勇敢地向命运发起挑战。在大学里，她一方面刻苦学习，一方面勤工俭学，同时更加勤奋地爬格子，新作源源不断地见诸报刊杂志，用稿费补贴起自己的生活，还结余一些孝敬贫困的父母。

　　幸运总和勤奋的姑娘相伴，在她的作品受到编辑青睐的同时，她的创作也受到了学校领导和师长的关爱与鼓励，学校破例借给她一台电脑专供她创作。学习成绩优异的她今年还荣获了国家二等奖学金，解决了学费的后顾之忧，她更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与文学亲吻”中去。

　　何亚娟作品中的灵气表现于：写生命历程的艰难与痛苦，但基调又是积极向上的。在她的笔下，旋转出无数新鲜的、当代人生的画卷，意象丰富，显露出恬静、清新、隽永的艺术风格。《今天我是男子汉》就充分展现了她的创作灵气。

　　改革开放以来，国门大开，人们的思维观念、生活方式也受到汹涌大潮冲击，整个社会从封闭走向了全面的开放，家庭形式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简单走向多样，并由此产生了复杂的社会问题，中国的离婚率现在是逐年上升，每年有100多万对夫妻分道扬镳，单亲家庭已成为一个社会问题。何亚娟大胆地走进了单亲家庭孩子的内心，塑造了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用自己的笔，抚平孩子们心灵的伤口。通读全篇，我们感受到心与心的碰撞，感受到新新人类不屈从命运、敢于抗争的个性及他们乐观向上的人生态度，整部作品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当然，正如作者本人所言，由于人生阅历短，作品还有着不成熟的地方。“不成熟”往往是年轻人的同义语。同时，“不成熟”也正是艺术创作中独创性的标志。

　　创作劳动本身就是庄严与艰苦的，攀登文学艺术的高峰更是要不畏艰险。本部长篇小说的出版，是何亚娟攀登高峰中迈出的坚实的一步，也是可喜的一步。希望她能踏踏实实地走下去，积极探求，取得更大的成绩。

　　灵气和幸运将伴着何亚娟前行……

　　陈洪根2003年11月作于南京

　　陈洪根简介：原任《青春》杂志社编辑、总编助理兼总编办主任，现任南京市文化艺术交流中心主任。1970年开始创作，早期作品收进《江苏省知识青年文学创作作品集》。30多年来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100多万字。作品多次在省内获奖。1997年入选《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

　　自序

　　这部小说的写作过程异常艰辛，我采访了很多单亲家庭的小孩，了解到他们背后一些或辛酸或苦闷或快乐的故事，然后多次整理，才在脑中形成故事梗概。我小说里的主人公是个读高中的男孩张子轩，他只是众多单亲家庭小孩的剪影。应该说，张子轩是我采访的小孩中比较乐观积极的代表，我喜欢塑造一个快乐的、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孩子，即使他的家庭遭到巨变。

　　张子轩生活在一个多元化时尚化的社会，他身上随处可见八十年代生者的种种明显特征：崇尚自由，热爱幸福，有点叛逆，有点自恋。他从无法接受父母离婚的现实到坦然面对单亲家庭小孩必须面对的一切问题，在寻找解脱方式的过程中，他渐渐从一个经常逃避现实的小男生蜕变成一个真正的敢于向命运挑战的男子汉。

　　我写这部小说的目的主要想告诉人们一个不容忽略的事实：一个幸福家庭对青少年的成长是多么地重要！所以，当年轻的情侣选择在一起生活时一定要慎重考虑，如果你们的婚姻尚有一丝生存的希望，请不要轻易离婚。因为这在无形中会给孩子带来心灵上的创伤，而这种创伤是无法用金钱和物质去弥补的。

　　我还想告诉那些单亲家庭的孩子，并不是父母离开了你们，就说明他们不爱你，你们永远是他们割舍不断的情缘。你们要学会坚强，学会独立，过得比一般家庭的小孩还要好。真的，单亲家庭的小孩没有什么好自卑的。你们要一边抚平伤口，一边唱着快乐的歌。拿出自己的勇气，向世界证明：今天我长大了！今天我是男子汉！

　　最后我要感谢帮我写序言的几位作家朋友，感谢他们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支持我的写作，感谢我们学校管理学院王良洪副院长、曾兵老师等领导和老师的大力支持，感谢接受我的采访敢于勇敢袒露伤疤的单亲家庭的孩子，以及很多我在此不能一一列出姓名的朋友。有你们的陪伴和支持，我感到无比的荣幸和满足。我也要感谢阅读这本书的每一位朋友，我本来想写悲剧，可是写不来，我本人还是积极向上的，所以字里行间总不经意地流露着快乐。我一直认为，泪光中总能闪现希望，亲爱的读者朋友，你认为呢？

　　 何亚娟

　　第一章

　　1、老爸不爱老妈了

　　春日黄昏的晚霞映红了西天的云彩，寂静空旷的阳台上，几盆月季开得正艳。

　　张子轩黯然神伤地坐在窗台上，头埋在两腿间，默不做声。“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林芳菲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子轩，有什么事情喝杯水慢慢说。天塌下来，我帮你撑着！”

　　张子轩缓缓抬起头，苦笑着说：“我个子比你高，天塌下来，首先倒霉的该是我才对啊！”说着，他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到书桌前。

　　张子轩呡一口茶，对林芳菲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对十多年的模范夫妻马上就不复存在了！你说可笑不？”

　　“怎么回事？你爸真的要跟你妈离婚吗？”

　　张子轩叹口气说：“他俩的演戏技巧真够高超，简直可以角逐奥斯卡金像奖了！貌合神离的功夫让我这个儿子都觉察不出。半个月前我妈似笑非笑地跟我说，儿子，假如妈妈跟爸爸分开住了，你会跟谁？我当时还摸了一下她的头，问她有没有发烧。我妈拿开我的手沉默地走开了，我诧异得不行。虽然我不是三岁小孩，对离婚这件事情看得也不是很严重，但一旦发生在我身上还是受不了。而且他们从来都是一对让别人艳羡的和睦夫妻，也是我赞不绝口的天下无双的好父母。呵呵，真没想到啊！一瞬间所有的甜蜜都土崩瓦解了。”

　　“那你有没有跟父母谈过，看看有没有挽回的可能？”林芳菲焦急地看着张子轩，她也没想到张子轩前不久随口提到的父母最近不和可能离婚的事情居然很快成了事实。

　　张子轩心不在焉地打开面前的电脑。“他们的感情已经无力挽回了，我甚至跪下来求我爸千万别放弃这个家庭，千万别离开我们，但是他的心已经到了另一个女人那里。我只晓得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没想到恋爱中的男人智商同样为零。”

　　“哎，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负心汉！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件事发生，张伯父还是我心中的理想对象呢！文质彬彬，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可能以后我要看破红尘了！可怜啊！”林芳菲说毕仰面倒在床上。

　　“我今天要专门搜索一些关于单亲家庭小孩的故事，看看世上到底有多少跟我同病相怜的人。”张子轩这是为了寻求心态平衡，他已经在地址栏里键入：，再在检索内容里输入“单亲家庭”。

　　“雨凝这丫头最喜欢的偶像组合F4里的成员都出身于单亲家庭，你长得并不比他们赖，以后你可以加入进去组成F5啊！”林芳菲打趣道。

　　“哦？是吗？我有他们帅吗？”张子轩赶紧跑到镜子前照了照，“呵，就是头发短了点，要不然真的可以和他们一比高下。”

　　哼！臭美的本事比谁都高。基于他今天心情不好，就让他多给自己戴高帽子吧！林芳菲想。

　　这时门铃响了，张子轩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不好！一定是我妈找我来了，快找个地儿让我藏一下。”林芳菲打开衣橱让张子轩钻了进去。

　　“是阿姨啊！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坐啊？”

　　“丫头，阿姨今天没时间跟你闹了，看见我们家子轩了没？都找他找得快焦头烂额了！还见不着人影！”

　　“哎哟，还真没见着他。可能一时贪玩忘回家了吧！”

　　“那就不打扰了！再见啦！”

　　“阿姨，你慢点走，别急啊！”看着张子轩母亲于超逸焦虑的神情和匆忙的背影，林芳菲心里酸酸的，离婚也怨不得做父母的，是不是该叫子轩早点回家呢？

　　“什么？让我回去？打死也不回！”张子轩一听到林芳菲建议他先回去别让父母担心，就急了起来，“知道他俩当着那个女人的面问我以后跟谁过的感觉吗？我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对，就是逃！能逃到越远的地方越好，可惜我没有钱，只好向好姐姐你来求助了。你也是我老家的好邻居了，对我们家也差不多知根知底的，你知道我爸妈感情生活一直稳定，现在突然说离就离了，你说我承受得了吗？是他们先不要这个家的，我也不要这个家了！我特别不想再见到我爸，我真为我妈感到悲哀，更为我爸感到羞耻。算个男人吗？一大把年纪了，还有副花花肠子……”

　　听着张子轩喋喋不休地诉说心中的苦楚，林芳菲也感觉无奈了，才十六岁刚读高中的孩子就要面对一场家庭危机，真是难为他了！“子轩，甭想了，你先去洗个澡，然后到雨凝屋里睡一觉。记着，好好睡！啥也别想！”

　　林雨凝是林芳菲的妹妹，跟张子轩是初中同班同学，由于他俩小时候是很要好的玩伴，所以初中时期曾一度被同学们传言是很般配的“青梅竹马”。不过这丫头跟她姐姐一样，高中读的是外国语学校，跟他读的那所以理科著称的重点高中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有时为了一睹美女的风采，借着看雨凝的名义专门花上1个小时乘19路车到那所美女成打的外国语学校。张子轩有一句至理名言：俗语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中国的美女却都一个个往国外赶，比如芳菲姐马上就要到美国纽约读大学了，而雨凝日后还会步她姐姐的后尘。这就是中国本土的美女越来越少的原因。

　　张子轩一边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进林雨凝的房间。说实话，雨凝的房间对他来说一直是个极大的诱惑。林雨凝天生丽质，聪明伶俐，十六岁的她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惹人喜爱。张子轩对她有好感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好感归好感，一直自诩为“男子汉大丈夫”的他才不屑于把学业荒废在儿女私情上呢！老爸事务繁忙，没时间管他，老妈的教诲他牢记在心——早恋是一颗苦涩的青果子，不要随便采摘，等待它长成成熟的果子，方可以品味。

　　但是现在的张子轩根本无暇欣赏林雨凝的房间，尽管平时林雨凝在家时把她的房间视为“禁区”。他走到窗边望着华灯初上的夜景，百感交集。万家灯火中，怎么惟独自己家中的那一盏灯被离婚的雨水打湿了呢？

　　2、爱情战胜了婚姻

　　这是坐落于和平路上的一幢普通居民楼，张子轩一家就住在这幢楼的506室。

　　于超逸昨夜一宿未睡，眼圈红红的，神色枯槁。她想尽办法找张子轩，都拨打110了也无济于事。她生怕张子轩出逃，最近听说出了个什么“非典”，传染性特别强，要是逃到疫区岂不……于超逸想着想着又赶紧拍自己脑袋，不会的，我们家子轩素来吉人天相，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张明锐其实也很担心子轩的安危，对于超逸也很内疚，但是为了拯救自己伟大的爱情，他只好放弃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了。他和于超逸都是下乡知青，他们就是在那个混乱的岁月里结下的情缘。他原来是很爱于超逸的，爱她的漂亮温柔，爱她的善解人意，爱她的贤惠上进。但是自从于超逸没能抵住知识经济的大潮被迫下岗成了家庭主妇后，她就再也没有什么进取心了，整天像个怨妇似的只知道唠叨。自己在外面奔波本来就很累了，回到家还要受老婆的数落，渐渐地，张明锐对婚姻开始厌倦了。于是一年前他提出了分居，当时他看得出于超逸脸上写满疑惑与不解，但他还是抱着被子睡到客厅的沙发上了。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红杏出墙”。张子轩读的是寄宿制高中，一个月回家一次。只有张子轩回家的时候，张明锐才搬到房里和于超逸同睡，装出一副夫妻恩爱的样子，而于超逸每次也配合得很好，让儿子看不出一丝破绽。

　　张明锐几度想到离婚，但又觉得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一次他在酒吧喝闷酒，碰到了一个也在喝闷酒的女人李新怡。李新怡是个年逾三十的失恋女子，忙于攻读硕士学位的她由于没有时间经营自己的爱情，她的爱情终于宣告破产。一个庸俗的爱情故事从此开始——一个失落的男人和一个失落的女人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纸本来就包不住火，何况张明锐和李新怡的爱情从来不躲躲闪闪，好像就是要刻意让于超逸或者于超逸相识的人看到，然后传得满城风雨，然后张明锐作为一个负心汉的角色正当光明地从这场婚姻中退出。

　　张明锐敢打赌那次陪李新怡逛百货商场绝对被于超逸瞧见了，于超逸当时只愣了一下很快不见踪影。他以为回到家于超逸肯定会“大闹天宫”，然后顺理成章地把离婚提上日程，孰料于超逸像个没事人似的，跟往常的举止无异。平静地做家务，平静地为他端上可口的饭菜。张明锐甚至有意提醒她：“超逸，今天我好像在百货商场看到你了，你都买些什么啊？怎么忙得都不跟我打招呼啦？”

　　“哦，我没看到你啊！”依然表情平静，然而于超逸心里早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于超逸在百货看到一个陌生女人挽着自己丈夫胳膊的时候，恨不得扑上去对那个女人一阵撕咬。可是她想了想，还是不动声色地走开了。她想，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在公共场合闹，好你个张明锐，原来在外面搞女人把老婆冷落一旁，这笔帐回家跟你好好算！

　　回到家，于超逸对着结婚照好一阵发呆，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很显然，那个女人比自己占有很多优势，既年轻漂亮，又有一种现代时尚女性的干练。如果自己提出离婚，正好比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没有工作，这么大年纪了，离开张明锐可怎么生活下去啊？再说了，如果自己主动提出离婚，岂不刚好遂了那对狗男女的心意？千万不能提离婚二字！但只要跟张明锐扯到第三者的话题，势必情绪冲动，提到离婚。那就干脆不吵不闹，不是有句歌词叫“沉默是金”吗？那我就以守为攻，静候其音。

　　和李新怡都谈了大半年恋爱了，张精锐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于超逸关于离婚的只言片语。他终于不耐烦了。一天晚饭过后，他对于超逸坦白：“超逸，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我觉得我们的日子再这样过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分开吧！”

　　“我们不是一直都分开睡的吗？”于超逸明知故问。

　　“我的意思是，我们离婚吧！”天哪！真是恶人先告状啊！他还好意思提离婚？这句话当时差点就把于超逸击晕了。

　　于超逸恍恍惚惚地过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张明锐已经彻夜不归了。于超逸觉得自己死撑着这段婚姻也没什么意思了，答应和张明锐离婚。张明锐觉得亏欠她，把房子和存款的二分之一都留给了于超逸。

　　“儿子也归我！”于超逸坚定地说。

　　“你没有工作，不能满足孩子强烈的物质需求，他在我身边应该更方便一点。儿子就归我吧！再说你也知道老头子最疼子轩了……”

　　“难道我就不疼子轩了？不管怎么说，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也要儿子的抚养权。”

　　“还是让孩子来决定留在谁身边吧。他也不小了，已经有自主权了。”

　　结果，在那个对张子轩来说无异于审判的日子里，张明锐把李新怡介绍给张子轩说这是李阿姨时，张子轩眼皮也不抬，嘴里哼出一句：“见鬼了！”而当张明锐问张子轩以后跟谁生活时，张子轩“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抱住他的腿：“老爸，你不要离开老妈，求求你了！”说实话，张子轩期待恳求的目光曾让张明锐有片刻的犹豫，但瞬间他又恢复了冷酷，长叹一声，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张子轩。

　　张子轩把期待的眼神投向于超逸：“老妈，你劝劝老爸吧！你们不是一直挺好的吗？”于超逸早已经泪流满面，无法言语。好一阵沉默后，张子轩冲了出去，留下一句：“今天就说定了，以后我跟我妈，跟张明锐脱离父子关系。”

　　张子轩的那句话对张明锐来说简直如晴天霹雳，心被击得生疼。他知道以后再也不会跟儿子像从前那般亲密了，而且子轩好像一点都不喜欢李新怡，这更加重了跟儿子交流的难度。这难道就是爱情战胜婚姻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彼时，张明锐在刚购置的新房里踱来踱去。他刚才打电话给于超逸让她不要太担心，但是于超逸一点都不领情：“都是你害的啦！要不是你造孽，儿子会出逃吗？”

　　反倒是李新怡不断地安慰自己：“别担心，我们好好找，一定会找到子轩的。小孩子心理承受力差，他想开了也会自己跑回来的。”

　　“我担心的就是子轩这孩子会跑到外地，报纸上不是说出现了一种传染性强的叫非典型肺炎的病吗？”他担心的和于超逸担心的一样。对张子轩的关爱，他们依然“心有灵犀一点通”。

　　3、堕落是飞翔的开始

　　在雨凝那溢满香水味的房间里，张子轩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长了一双洁白的翅膀，飞向了美妙的天堂。那里没有悲伤，只有怡人的花香，他听到他们一家三口的笑声是那么地舒畅爽朗。突然一阵狂风袭来，把老爸吹跑了，他哭啊喊啊，叫风神把老爸还给他。但风神就是不睬他。他哭累了，一个长相酷似林芳菲的白衣飘飘的神仙姐姐走过来牵起他的手，然后带他找到了老爸，老爸答应他永远也不离开他和老妈。

　　第二天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做梦做得满头大汗的张子轩一看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他迅速爬起来，捡起落在地板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架可以吵，饭可以不吃，但学不可以不上，他一直这样认为。说这句话倒不是因为他是个多么用功多么认真的学生，而是他凭着良好的人际关系荣登了“班长”的宝座，他觉得实属难得，所以格外珍惜。

　　顾不上跟还在大睡的林芳菲说再见，张子轩已经提起书包跑了出去。

　　在公交车上，张子轩想了半天觉得老妈被老爸抛弃已经够伤心的了，如果自己突然失踪会让老妈更伤心的。所以他决定放学时跟老妈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

　　张子轩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他最讨厌的数学老师张老师正在讲课。他慌张地喊：“报告！”张老师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先坐到自己座位上。他看到铁哥们王翔朝他眨了眨眼睛。

　　“子轩，你今天怎么破例迟到了？”下课铃刚响，王翔就凑了过来。

　　“世界末日来了，怎么能不失常？”张子轩回答。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我爸妈离婚了。”

　　“啊？！……怎么会这么快呢？”王翔对此事诧异的表情不亚于林芳菲。

　　“对了，能不能不提这件事？”张子轩的话让王翔一愣一愣的，这小子跟自己最铁了，从来不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的呀！

　　“张子轩，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李老师在门口叫道。

　　办公室里，张子轩耷拉着脑袋聆听李老师的教训。“你妈打过电话来问你，你让她很担心。快给她打个电话，知道吗？还有你作为班长应该以身作则，类似迟到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下不为例！知道吗？”张子轩只顾着点头，脑中惦记着马上去值班室给老妈打个电话。

　　好不容易接受完李老师的教训，张子轩二话没说就跑出办公室冲向值班室。

　　电话刚接通，张子轩就听到老妈在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儿子，你现在在哪里啊？妈妈担心死了！”

　　“妈，我没事，我已经回到学校了。”

　　“中午回家吃饭吧！妈妈为你准备你最爱吃的鱼香肉丝，好不好？”

　　“不了。我暂时不想回家。我想冷静几天。妈，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我很好。”

　　“子轩啊！关于我跟你爸离婚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跟同学们讲。他们可能会因为这个对你有所议论。”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的。”

　　挂断电话，张子轩又给林芳菲拨了个电话：“芳菲姐，我是子轩啊！这几天我就不到你家了。我已经跟我妈打过电话了，她并没责怪我。等你去美国的时候，我去为你送行。”

　　“你多保重啊！少让你妈操心点！”

　　“好了，不罗嗦了。我都知道的。我会妥善处理家庭纠纷的。呵呵。”

　　张子轩付过电话费转过身时，才发现王翔站在身后。

　　“哥们，有什么痛苦就说出来，别愁眉苦脸的，叫人看着难受。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你完全可以放声大哭，把痛苦宣泄出来啊！”

　　“哎，我哭不出来。”张子轩叹息道，他转念一想，“王翔，你老舅不是在城隍路开了一家迪厅吗？这个周末我们去疯狂一次，好不好？”

　　“这，这，让我妈知道了非揍死我不可！我再贪玩也不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还是找个别的地方逍遥吧！到淮海路新开的‘一休’网吧打网络游戏好不好？”

　　“不行啊！你对网络游戏情有独钟，不代表我也对它有感觉啊！我觉得还是狂舞之后的流汗可以让自己得到解脱。我流不出眼泪，但流汗同样可以减轻痛苦。就算你不去，我也会一个人过去的。”

　　“那好吧！为了哥们，我王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着，两人拉起小拇指晃了又晃。

　　终于捱到了周末，一放学，张子轩就迅速跑回宿舍把自己和王翔的书包扔到床上，然后又“咚咚咚”匆匆跑下楼。

　　就这样，一向很乖的张子轩第一次走进了他原本视为“不良青年集中营”的迪厅。迪厅里的灯光眩目昏暗，音乐非常刺耳，甚至王翔跟他扯破了嗓子说话，他也听不出个究竟。

　　其实张子轩一点都不会跳舞，但他还是凑热闹挤到弹簧跳舞毯上跟着一群蹦迪的人狂欢。是不是越疯狂就代表越堕落呢？但如果说蹦迪是堕落，那么我怎么有一种轻盈的感觉呢？是不是所有的天使在长翅膀之前都选择类似这种狂欢的方式去达到忘我的境界的呢？张子轩又想起了前几天晚上在雨凝房间里做的那个梦，那个自己变成了天使的梦。

　　张子轩正在手舞足蹈，突然听到有人说：“这不是张大班长吗？怎么有空出来逍遥的啊？”他一转头，居然看到了一身另类装束的冯欣新，这让张子轩很快变得瞠目结舌。平日里这个小妮子不是挺淑女的吗？听说她家庭很富有，是靠走后门才能上现在这所重点中学的。

　　“你一个人来的？”张子轩问冯欣新。

　　“对啊！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哦！真够酷的！”

　　“呵呵，看到我的另一面有何感想啊？”冯欣新把涂满口红的嘴唇凑到张子轩耳边说。这一刻，张子轩有点晕眩，他从来都没有和女生靠得这么近过，哪怕雨凝都没有和自己靠得这么近。冯欣新吹气如兰，身上飘着淡雅的香味，加上迪厅这种场合的渲染，你说哪一个男孩不会有片刻的心动？张子轩确信自己在那一瞬间脸肯定变红了，幸好灯光比较昏暗，冯欣新看不到自己涨红的脸，不然他真觉得自己的丑出大了。

　　“哦，我觉得人都是有两面派的，你平时文静，现在活泼好动，也挺好啊！”张子轩做了一下深呼吸，平息了一下内心的狂跳说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冯欣新听了甭提有多高兴了。她一直把张子轩当作偶像来崇拜的。她觉得张子轩不仅人长得帅气，也不善于张扬，而且不怎么好学成绩还那么好！简直就是完人嘛！反正张子轩跟她平时结交的异性朋友就是不一样，张子轩给她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这是我爸爸的名片，上面有我家的电话号码，有空记得跟我联系哦！”冯欣新从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张子轩。

　　张子轩接过来的时候，想起了流行影片《我的失忆男友》里面古天乐经常把纸巾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一些美女然后叫她们到广场约会的情节。他奇怪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情节，难道把冯欣新当成了“花花公主”？但从外表看，她确实不像那样的女孩，尽管她家里非常有钱。

　　这一幕刚好被王翔看到了，所以在走出迪厅的时候，王翔拍拍张子轩的肩膀说：“被美女加款姐看上了，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一定得请客哦！”

　　“别乱说话好不好？人家没那个意思。”张子轩说着又把那张名片掏出来看了看。他看到那张名片上显示冯欣新的老爸是一家很有名气的装潢公司的总裁。一不留神，张子轩意外地发现名片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赶紧把名片揣进口袋，生怕被王翔看到。就王翔那嘴巴肯定关不住，把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张子轩才不想趟这浑水。

　　晚上一直等到宿舍熄灯，张子轩才悄悄打开手电仔细研究名片背面的字。事实让他很失望，他清清楚楚看到那里写着几个数字：5213344。看上去好像是电话号码。哎，还以为冯欣新喜欢自己呢！原来是自作多情了！张子轩又一想，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不是喜欢雨凝的吗？现在又巴不得别的漂亮女孩喜欢自己，这不是看着碗里，吃着锅里吗？真够贪心的了！他想起老爸就是因为贪恋别的女子才会和老妈离婚的，不禁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真混球！遗传了一些坏东西！

　　4、老妈开了一家花店

　　张子轩不记得爸妈离婚已经过了几个星期了，反正老妈每个周的电话是少不了的，而老爸可能缠绵于那个漂亮女人那里早就把自己抛到爪哇国了，没给自己打过一次电话。他暗自庆幸幸亏当时选择跟了老妈。要不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这些天，张子轩一直浑浑噩噩地过着。不知道自己要努力的方向在哪里。以致于在期中考试中成绩很不理想又一次被李老师找去谈话。

　　“这些天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成绩怎么下滑得这么厉害？”面对李老师的质问，张子轩依旧是老样子，垂头不语。

　　“我找你妈谈过心，她说你是她唯一的希望，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要辜负你妈的厚望，你妈一个人过挺不简单的……”

　　张子轩一愣，难道老妈把家丑全都外扬了？

　　这一天，张子轩决定回家看老妈。他没告诉老妈他要回家的消息，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然而，当张子轩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时并没出现和老妈拥抱的场景。奇怪！老妈不在家，能到哪里去？

　　张子轩先说了声“妈，我回来了！”没有听到回音，他又到老妈房里看了一下，没看到老妈的身影，一眼瞥到了挂在老妈床头的结婚照。结婚照上，年轻英俊的老爸在微笑，他身边的老妈小鸟依人，巧笑嫣然，像一朵娇羞的桃花。岁月真是无情啊！老妈如今都变得那么苍老了！张子轩爬上床，愤恨地摘下相框，他举起手，想把相框摔到地上。但犹豫了一下，又把相框挂在了墙上。哎，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老妈肯定还没有把负心的老爸忘掉。

　　张子轩来到自己的房间里，他发现房间已经被老妈整理得很干净，他的宝贝科幻书一本本都整齐有序地摆在书橱里。老妈并没有把它们烧掉，他舒了一口气。他坐到书桌前准备做作业，突然觉得肚子很饿，便跑到厨房。

　　结果，冰箱里只有很少的几样蔬菜，他的心一下子凉了。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家庭依然是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啊！那样他每次回家，老妈都会准备很多喷香的饭菜等着他。回忆总是那么美好，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张子轩不由得伤感起来。

　　张子轩实在饿得不行了，老妈又不在家，他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笨手笨脚地从冰箱里拿出一棵白菜，操起菜刀一阵猛切。把一棵白菜搞得七零八碎的，惨不忍睹。他皱了皱眉头，还是把菜倒进了锅里。接着他打开煤气灶，拿起铲子一阵猛炒，然后往锅里倒了一点油，放了一点盐，加了一点水，盖上锅盖。他自言自语：“平时老妈应该就是这样炒的吧！”

　　正说着，老妈回来了。“哟！子轩回来了！妈妈可想死你了！来，让妈妈瞧瞧，是不是瘦了？”于超逸摸摸张子轩的脸，“瘦多了！”

　　“你既然想你们家儿子怎么不到学校送点饭菜啊？我都快被食堂里的那些猪食烦死了！”

　　“你不是说要冷静一阵子吗？再说老妈在这些日子忙着打理店里的事情呢！”

　　“店？哪个店？”

　　“花店啊！你老妈的超逸花店已经开业一个多周了！儿子，以后你老妈也能养活你！咱不稀罕张明锐的钱！花店的事情还要多谢你们李老师呢！”

　　原来，于超逸自从和张明锐离婚后情绪一直很低落。她没了张明锐这个经济支柱，如果只用存折上的那点钱，势必会坐吃山空。于是她想谋一份职业。但是她由于早就脱离社会，年龄又不小了，所以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己该找一份怎样的工作，也不知道哪一家单位肯接受自己。

　　正当于超逸困惑至极时，她在菜市场碰到了子轩的班主任李老师。不知怎么的，从不善于向别人吐露心事的她居然把满肚子的苦水都泼向了李老师。孰料李老师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他主动帮于超逸联系了一家花店，让于超逸先在那边打打杂，主要是干些照料花的事情，日子倒蛮悠闲的。有一次，于超逸试着插了一束鲜花，结果一个顾客过来买花时只看中了于超逸插的那束花。老板见了格外高兴，让于超逸以后专门负责插花。这个时候一个念头在于超逸脑中闪现了：我何不利用自己以前学过美术会插花的优势自己开一家花店呢？再说存折上的钱也快到期了。

　　说干就干，于超逸感谢了李老师以及花店老板的“知遇之恩”后，就赶紧把存折里的钱取出来在市中心租了一家花店。开业一周以来，生意还不错。李老师为了祝贺她，还送给她一本书，题目叫《菊花香》，里面尽是悲伤感人的爱情故事。真搞不懂，李老师怎么喜欢看这种小说的。她想了又想，可能是李老师才30多岁，还比较年轻，又没有结婚，对爱情还抱有幻想的缘故吧！

　　怪不得李老师知道了我家里的事呢？原来全是老妈惹的祸，不过老妈以后能自食其力了，张子轩也打心底高兴。张子轩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匆忙跑到煤气灶前，揭开锅盖。于超逸看了锅里的食物，简直哭笑不得，还说学校食堂的东西是猪食，现在这锅里的白菜才像猪食呢！但儿子长这么大以来肯第一次下厨房已经很难得了，所以于超逸没有一点责备子轩的意思，她摸摸子轩的头发，笑着对子轩说：“哈，我们家子轩现在成肯做家务的小男子汉了，真叫老妈佩服！”

　　“老妈，你别嘲笑人家了，人家知道自己功夫不到家，不过以后我一定会向老妈你这个美食专家好好讨教，然后为你奉上一顿美味佳肴的！”

　　于超逸想起某本杂志上说的话——结婚和离婚都是一种幸福，结婚的幸福使人快乐，离婚的幸福让人坚强。她觉得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没有离婚，她一定会过一辈子庸庸碌碌的家庭主妇生活，不知道自己离开张明锐后也能活得下去，并且活得很好。有人在离婚中成长，有人在离婚中堕落，自己应该就是前者吧！想着，于超逸也就释怀了。

　　5、金钱买不回感情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春日下午，李老师拉上教室的窗帘，打开墙角的电视。张子轩以为李老师良心发现会给他们播放美国大片，事实证明张子轩完全就是痴心妄想。

　　李老师对大家说：“接下来我们将看到中央电视台记者对抗非典一线护士张积慧的采访。从中我们可以看到非典的残酷和护士们的勇敢。希望同学们认真观看，以后能更好地珍惜身边的幸福生活。下周一要把观后感交上来。”

　　又是观后感！哪一次看电影看电视不要写观后感了？真烦人！张子轩一边想一边小声问一旁的同学：“非典是什么东西啊？”

　　“不会吧？非典你都不知道？电视报纸天天报道的。”同学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他，“这是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病啊！不过我们省很幸运，至今还没发现一个疑似病例。”

　　张子轩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从前自己最关注新闻了，可是自从爸妈离婚事件发生以来，自己完全与外界脱轨了，整天沉浸在这件事情的阴影中。

　　“张子轩，出来一下，你爸找你！”李老师的声音一下子把张子轩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张明锐手提两个大方便袋站在教室门外。

　　父子二人在校园的小径上沉默地走着。到底还是张明锐先发话了：“子轩，这阵子你过得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张子轩的话让张明锐有片刻手足无措的感觉。

　　“哦！爸爸对不起你跟妈妈。有些事你现在不明白，等你长大你就明白了，其实爸爸也有自己的苦衷。”

　　你有苦衷？算了吧！妈妈的苦衷更多。“你还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张明锐再一次手足无措。他把手中的方便袋递过去：“子轩，我给你买了一些吃的东西，就算爸爸求你，你收下吧！”

　　张子轩苦笑了一下：“当初我求你不要跟妈妈离婚，你怎么对我的？你的东西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那你把这钱收下吧！”张明锐掏出几张钞票递给张子轩。张子轩看都没看：“我不要你的钱。别以为钱可以买回感情！”说完，他扭头就跑了。剩下张明锐一个人傻傻地在原地站了好久。半天才从口里蹦出一句话：“最近非典盛行，你多保重身体！”

　　在疾跑中，张子轩闻到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他纳闷：怎么我以前没闻到？是学校刚开展预防非典的活动，还是自己一直没有留意过？

　　回到教室时，电视已经被关闭了。王翔凑过来：“跟你爸感情还好吧？”

　　“好个屁呀！你愿意与负心汉为伍吗？”

　　王翔马上把头摇得比电风扇还快：“不愿意！”

　　“那你认为应该接受负心汉的钱吗？”

　　“宁死不肯！”王翔咬牙切齿的表情把张子轩逗乐了。

　　“哥们，我妈刚开了一家花店。以后要多多照顾我妈的生意哦！给女孩子送花什么的就到我妈那里买，我给你打八折优惠！”

　　“这还用说？一句话——没问题！”

　　“对了，那个采访我都没看怎么写观后感呀？这样吧，你帮我搞一篇，行不？搞定了，我请你吃KFC！”

　　“一言为定哦！”一向痛恨写作文的王翔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在于他最近结识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女性网友，这个叫“秋水无声”的网友很喜欢写东西，而且写得很不错。他还想叫她帮自己写一篇的呢！虽然秋水无声跟自己同校，但两人至今尚未见过面，王翔也想趁此机会跟秋水无声见个面，一睹庐山真面目。他早就对这个网友产生好感了，他常常问自己：这就是网恋吗？

　　6、当爱情悄悄降临

　　为了见那个文采飞扬的秋水无声，王翔把自己所有的浪漫细胞都调动起来了，还到于超逸花店里买了一束红玫瑰，然后托人炮制了一封举世无双的优美动人的情书。虽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但王翔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网络前辈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里的浪漫情节毕竟少见，再说身边有很多“见光死”的例子，王翔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见光死”网恋的男主角。所以王翔好说歹说还是非要把张子轩拖着跟自己一起去见秋水无声。不过后来事实证明王翔这个决定大错特错，他为此事一直后悔不迭。

　　约定见面的日子在期待加不安中很快来临了。那天王翔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运动服手捧鲜花拉着张子轩一起赴约了。临走前，张子轩提醒王翔：“千万不要抱太大希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网上找？再说了，网上的恐龙比青蛙还多！”

　　在约定的“小星星”精品店对门的那家KFC门口，在约定的时间段里，王翔和张子轩同时看到了一个清纯可人的女生，女孩子有一头飘逸的长发，穿一件淑女味十足的套裙。不要说王翔，连在外国语学校看惯了美女的张子轩都为之惊艳。

　　秋水无声也看到了两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在盯着自己看，她翩然走过去，羞涩地望了张子轩一眼，问：“你就是北极熊吗？”

　　认错人了吧？我长得这么帅怎么会是北极熊？只有王翔那么胖的重量级人物才有北极熊之称。“对，我就是北极熊！”张子轩还没来得及否认，王翔已经接过话茬。看得出来，秋水无声有点失望。

　　“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吗？我每次回家在公交车上都见到你的。”秋水无声问张子轩。

　　“是吗？看来这个世界真小啊！”

　　“我觉得你长得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很有亲和力呢！”

　　得到美女的夸奖，张子轩当然很高兴：“是吗？真高兴认识你啊！”说着，张子轩伸出手和秋水无声握了握。

　　“我的网名叫秋水无声，这个名字，北极熊应该跟你提过吧？我的真名叫萧湘子。”

　　“萧湘子？真是一个很好的名字，听起来很像《红楼梦》里的潇湘妃子呢！”

　　“我爸最爱研究《红楼梦》了，所以才给我取这个名字。”

　　秋水无声一个劲地跟张子轩聊天，王翔被冷落在一旁，心里很不好受：到底我是你的网友还是子轩是你网友啊？太过分了！

　　“秋水，你们也看了关于张积慧抗击非典的记录片吧？你帮我们两个缺乏文学细胞的人炮制两篇文章，行吗？”王翔好半天才想到找个话题跟萧湘子说。

　　“行啊！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写好给你们。”

　　“这样吧！我们能够在偌大的世界中相遇本身就是一种缘分，我请你们吃KFC吧！同时也为了感谢你帮我们写作文。走，进去！”张子轩指着KFC的门对萧湘子和王翔说。

　　张子轩和萧湘子在吃饭时依然聊得很欢畅，王翔一个人很无聊地喝着可乐，啃着上校鸡块，感觉索然无味。他心里说：总算明白，失恋的滋味真不好受！

　　这个外表美丽说话直爽的萧湘子给张子轩和王翔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但王翔心里有点酸酸的，所以在回去的路上，他一个劲地问张子轩：“凭什么你就有那么好的女人缘？凭什么美女都对你感兴趣，而对我视而不见？难道天下乌鸦一般黑？”

　　“此言差矣！这叫美女所见略同。”

　　王翔拿出那封情书一把撕得粉碎，连同手上差不多枯萎的玫瑰一起扔进了垃圾桶。“瞧，这就是幻想中的网恋泡泡破灭后给一个失恋者带来的直接损失。间接损失更大，首先是我的情感被欺骗了，没有人付给我精神损失费。其次，我每天泡网吧的费用也全部付诸东流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至少认识了一个美女朋友啊！这样我们脸上也放光啊！”

　　“你不知道，我这人没什么大理想，唯一的理想就是长大了找个美女做老婆，过幸福又颓废的生活。”王翔作痛不欲生状。

　　“真没出息！国家辛辛苦苦培养你，你却一心想找美女过颓废的生活？你说这种生活会带劲吗？”张子轩作恨铁不成钢状。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生活才带劲？”王翔一句反问让张子轩顿时哑口无言。其实王翔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老爸年轻时找了漂亮的老妈一起过日子，现在又找了个漂亮的李阿姨一起过日子，说到底，男人的宏伟抱负难道都要毁在美女手里？

　　“怎么样？想不出个所以然吧？兄弟，日子只管随心所欲地过，管它夏春与秋冬！”

　　日子真得可以像王翔说得那么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吗？张子轩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当天晚上十一点多，宿舍早就熄灯了。张子轩本来早已进入梦乡了，突然被一阵电话声吵醒。离电话最近的他起身接电话，含糊地说：“喂，请问找哪位？”

　　“我找张子轩。”

　　“我就是。请问你是谁啊？”

　　“我是冯欣新啊！你怎么到今天也不给我回话啊！”

　　“能不能再说清楚一点？我听不明白啊！”

　　“就是……就是那天给你的名片，我在背面都表露了我的心迹了。本来早就想给你了，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机会，上次在迪厅我终于找到了机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到今天都不给我回话，让我很不解。”

　　“我还是听不明白啊！”张子轩仍然一头雾水。

　　“也许你没有仔细看那张名片吧！我在背面写着5213344，就是我爱你生生世世的意思啊！”

　　这下子张子轩完全听清楚了，身上的瞌睡虫马上不见踪影。“哦，实在对不起，我真没看见那一行数字。”

　　“没关系，你现在回复我也可以啊！你喜欢我吗？”

　　“这，这……这叫我怎么说呢？我觉得学生不应该谈恋爱。”

　　“你的想法怎么那么传统呢？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自从你踏进教室的那天起，我就觉得对你有种特殊的感觉。后来发现你做班长办起事来很有魄力，对你的喜欢又加深了一层。再后来听‘超级震撼’（班里同学给王翔起的绰号）说你爸妈离婚了，我更觉得我们有缘了。知道吗？我爸妈是前年离婚的，我妈跟一个外国人跑到国外去了，很令我伤心。我就是从那时起才学会了抽烟，学会了逛迪厅的。但我从来都没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选择一种颓废的方式过干净的生活，我常常把自己比作寂寞天使。因为我很孤独，很少有人陪我聊天。我爸后来又找了新妻子，对我冷落了不少，我更讨厌回家了。那个家对我而言只是个栖息的场所而已，没有一点温暖。我觉得我们有相似的经历，相处起来应该很好的。我记得孟庭苇歌里有这样一句话，两个人的微温，靠在一起不怕寒冷。我觉得很适合用在我们身上。”

　　天使？自己不也曾经梦见自己变成天使吗？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原来现实中真不只自己一个人要承受父母离婚的痛苦。但张子轩从来都不曾想过爱情会在高中时代就降临到自己身边，他依然记得老妈的那句教诲——早恋是一颗苦涩的青果子，不要随便采摘，等待它长成成熟的果子，方可以品味。他不可以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拿自己的时间当赌注，他不可以早恋。但他又不知道如何拒绝冯欣新的痴情。

　　“我们可以做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是我不能和你谈恋爱。我真的不想过早地涉入爱河。我是我妈唯一的希望，我不能辜负她的希望。希望你能谅解。”张子轩只好拿老妈当挡箭牌。

　　“那我问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呢？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不会纠缠你的，我会当作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曾发生过，我会尝试着把你忘记的。”

　　“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也不知道喜欢和爱情的距离有多远，所以先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可以吗？”张子轩觉得回答冯欣新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很难。要是直截了当地回答不喜欢吧，女孩子的自尊肯定受不了；要是回答喜欢吧，又给了冯欣新希望。

　　张子轩为这件事情大伤脑筋，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自己不是还希望冯欣新对自己有意思的吗？怎么人家表白了自己反倒更加苦恼了呢？与此同时，王翔躺在自家床上也是思来想去无法入眠。他真觉得自己失恋了，同时他又问自己，我压根没和萧湘子开始恋爱，怎么又谈得上失恋呢？要不是失恋，怎么又这么痛苦呢？

　　失眠的痛苦把这一对好朋友折磨了一上午，第二天他们一上午都在打瞌睡，被老师敲了N次桌子也无动于衷。

　　原来以为爱情悄悄降临的一刻是多么地美好，谁知道会这么折磨人呢？还是苦人说得好啊——“为伊消得人憔悴”。看来这条哲理放在爱者与被爱者身上都管用。

　　7、亲情无法割断

　　周六的上午，张子轩早早便起来到老妈的花店。大约上午九点的样子，张明锐走了进来，看样子他早就知道于超逸开了一家花店了，脸上没有丝毫吃惊的表情。

　　店里只有张子轩一个人，他正埋头看科幻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子轩，你妈呢？”

　　张子轩这才抬起头，看到老爸，他很吃惊。“我妈的事情你管不着！”张子轩咄咄逼人。

　　“子轩，我觉得我们父子两个没必要闹得这么僵。你要知道，不管怎么样，爸爸还是很爱你的。”

　　“我不相信你的鬼话，爱我就不会离开我。”张子轩不肯让步。

　　“哎，有些事情你现在无法明白，这就使我们之间产生了隔阂与误解。爷爷很想你，已经几次三番给我打电话叫你去看他了。我想爷爷一定也给你妈打过类似的电话，你妈跟你说了吗？”

　　“我说过了，我妈的事情你管不着，不知道你刚才听清楚了没有！”

　　“那我先走了，你最好抽时间去看一下爷爷，爷爷很疼你的，他好久见不到你了，很想念你。他近来身体也不大好，你叫你妈有时间也去看看他老人家吧！”张明锐见自己根本无法跟儿子交流，只好无可奈何地退了出去。

　　张子轩也曾想着下次见面不要跟老爸闹得这么僵，但每次见到老爸，脑中总会浮现老爸狠心抛妻弃子的场景，心里便非常生气，于是火气就上来了。而他之所以不去看老爸那边的亲戚，包括疼爱自己的爷爷，主要是怕老妈见了生气。

　　不一会，于超逸来到了店里。她刚才在外面刚好碰见了前夫张明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说恨他吧，看见他那无辜的样子又觉得似乎他一点错也没有；说不恨他吧，总归是这个男人背叛了自己。张明锐叫她什么时候带子轩去见老爷子一趟，她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同意了。但她最后还是没有信心地说了一句：“我说不准子轩会不会过去。他因为我们离婚的事情，最近情绪不太稳定。”

　　这会儿于超逸见子轩闷闷不乐地坐在凳子上正摆弄自己的手指甲。她心里明明清楚张明锐来过，但为了试探儿子对去看爷爷的想法，她走到儿子身边，试探性地问：“子轩，你爸刚才来过吧？”

　　“嗯。”张子轩头也不抬。

　　“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爷爷近来身体不太好，叫你有时间带我去看看他老人家。老妈，其实我觉得你们离婚跟爷爷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跟爷爷脱离关系呢！”张子轩用央求的语气对于超逸说。

　　“傻孩子，妈妈几时说过要跟爷爷脱离关系啊！”

　　“真的吗？老妈万岁！”张子轩已经站起来紧紧抱住于超逸。

　　“子轩，你后天又要上学了，妈妈要打理花店也很忙。我们不如今天下午就去看你爷爷吧！”

　　“太好了！我可想我爷爷了！”

　　下午，于超逸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到超市买了一些营养品，就带着子轩上路了。

　　张子轩爷爷的家在郊区，离他们家大约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以前爸妈没离婚的时候，子轩有事没事就往爷爷家串。奶奶过世得早，子轩怕爷爷一个人太孤单，常常去跟他说说话。

　　爷爷还是住在那个小平房里，门前还是那条叫“大黄”的看门狗，似乎一切都没变，一切还是老样子。

　　“爷爷，我来看你了！”还没踏进门，张子轩就大声喊起来。

　　“真的是子轩来了吗？”老爷子老泪纵横，他还以为儿子这离婚一闹，儿媳和孙子就再也不会来看自己了呢！

　　“真的是我！爷爷你怎么了？”眼看爷爷身体很虚弱地躺在床上，张子轩心里可难过了，真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来看爷爷。

　　“没事，老毛病，吃吃药就没事了！”这时老爷子看见儿媳也走了进来，赶忙说，“超逸啊！你总算来了啊！明锐这个畜生不知好歹，放着你这么好的媳妇不要，非要到外面拈花惹草的，我算是白养了这个儿子！唉，我对不起你啊！”

　　“爸，你这是说哪里话呢？真是太见外了，不管我跟明锐怎么样，你始终是我爸啊！”

　　张子轩闻言一惊，是啊！即使老爸抛弃老妈跟自己了，但老爸仍旧是自己的老爸。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你这么说更让我这个老头子脸红了，我还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是你不让子轩来看我的呢！在我心中，我只有一个好儿媳，就是超逸你！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讲。我知道，你一个姑娘家当时抱着跟自家人断绝关系的危险跟了我们家明锐，挺不容易的，而他还不懂得珍惜……”

　　“爸，你别说了！”老爷子的话让于超逸想起了从前，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是啊！当初为张明锐付出了多少啊？然而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老妈，你别哭了，今天我们是高高兴兴来看爷爷的，我们也要高高兴兴跟爷爷谈心，高高兴兴回去啊！”

　　“子轩说得对！都怪我乌鸦嘴，怎么尽说伤心事呢？来，说点高兴的事。子轩，你最近考试了没？考得如何？”

　　“还可以吧！老样子。”

　　“只要保持老样子就很不错了！长大了一定比你爸有出息！”话刚出口，老爷子发现自己又提到了儿子，赶紧转移话题，“超逸，你近来过得怎么样啊？”

　　“我自己开了一家花店，生意还不错！”

　　“超逸，我觉得你还年轻，应该重新找个对象一起过日子啊！不要像我一样，你妈过世得早，当时很多人劝我重找个伴，我非不听。现在过去二十多年了，感觉一个人过挺辛苦，挺孤单的。但现在一大把年纪了，想找个老伴比登天还难。你要是遇上合适的人选，赶紧成婚，别拖拉。时间不等人啊！爸只会支持你，绝对不反对的！”

　　“谢谢爸的好意。我的生活中有子轩就足够了，我能把他培养成有用之才，就心满意足了。再说我现在也算对婚姻彻底失去信心了。”于超逸看着子轩说。

　　“别这样，超逸。爸还是那句老话，人活着不仅仅为别人着想，也要替自己着想。超逸，你这闺女就是为人太好了，事事替别人着想。什么时候你能为自己多操操心就好了！”

　　于超逸也想过要为自己物色一个新老公，但这个想法只是出于想报复一下张明锐。但现在她已经想通了，她觉得一个人生活挺好。

　　张子轩在回去的路上显得很高兴，他原以为老妈见到爷爷后会沉默不语，没想到他们聊得还蛮投机。可能由于相处久了，爷爷和老妈已经升华成父女关系了吧！而亲情是无法割断的，就像自己和老爸一样，虽然有时非常恨他，但心里还是想着他的。

　　难能可贵的是：爷爷还替老妈着想，让她重新找个对象。于是张子轩就想，如果老妈突然哪天带回一个陌生叔叔，我会有什么举动呢？想了想，张子轩开始摇头，还是不能接受！至少现在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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