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图腾故事集》第二十三篇故事 恐怖的蚊灾

　　第二十三篇故事 恐怖的蚊灾

　　■夏成瑜

　　 几场大雨过后，额仑草原河水湖水涨满，草滩变成了湿地，一场恐怖的蚊灾突然降临。这种蚊灾十分可怕，如果不戴防蚊帽，呼吸都能吸进蚊子。那些喝过狼血的蚊群，比草原狼更疯狂。特别是大黄蚊，更有攻击性，只要一闻到动物的气味，立即扑上去就刺，无论马和牛怎么用尾巴抽打，它们依然蜂拥而上。

　　　　午后，陈阵头戴防蚊帽，拿了一把马尾掸子，走出蒙古包去观察小狼。他刚一出门，就听恐怖的嗡嗡声，抬头一看，头顶上空是密密麻麻的蚊群，防蚊帽上一下子就落满无数黄蚊。他用马尾掸子狠狠地抽扫了一下，几十只黄蚊被扫落，有的蚊子也大得吓人，像一只只小虾。转眼间帽子上又是一片密布的大黄蚊。他只得不停地抽扫，才能看清眼前的东西。

　　　　陈阵的白马这时正站在一块空地上躲避蚊子。这里蚊子虽然比草地上少，但马身上还是有厚厚一片黄蚊，白马不停地晃着头，并用尾巴狠狠地抽扫身上的蚊子，每抽一下就是一层红血，白马变成了血红斑马。陈阵用掸子替马驱赶蚊子，使劲抽扫马背马前腿，可是蚊群越来越密，轰走一层，立即就又会飞来一层。

　　　　陈阵急忙跑来看小狼，狼洞里积了半洞的雨水，小狼无法钻进洞里避蚊。它被蚊群折磨得快要发疯了。有时就地打滚，有时又没命地跑圈，有时又蜷缩身体保护少毛的后腿，再用两只前爪保护鼻子。陈阵用马尾掸子替小狼驱赶蚊群，又用手掌抹它的头和身子，一抹一把血。陈阵非常心疼，小狼却高兴得舔他掌中的血表示感谢，把他当成救星抓住不放。这时，小狼突然蹦跳起来，原来是一只大黄蚊钻到了它的肚皮底下，扎了它的小鸡鸡，疼得它顾头不顾尾。

　　　　草原上驱赶黄蚊的最好办法就是烧艾烟。陈阵立即跑去山沟割来艾草，然后找出破脸盆点燃艾草熏烟，放到狼圈的上风头，又把自己的白马也牵到狼圈的下风头避蚊。白烟立刻罩住了大半个狼圈。烟一到，蚊群就逃得无影无踪。

　　　　狼是最怕火和烟的，艾烟虽然替小狼解了围。可是小狼一见火和白烟，就吓得全身发抖，乱蹦乱跳，一直退到狼圈边缘，它宁愿让毒蚊叮咬，也要避开烟火。陈阵只好挪动烟盆，将白烟罩住小狼。小狼虽然害怕白烟，但看到包围它的蚊群不见了，它也站在烟阵里不动了。 突然，烟盆里冒出几个火星，小狼吓得立即逃出烟阵。但它刚一跑出白烟，马上又被蚊群包围，刺得它上蹿下跳，它只好又开始转着圈跑。跑了十几圈后，它好像发现，只要一跑进烟里，身上的蚊子就没有了；一跑出白烟，它的鼻头上就会叮上蚊子。慢慢地小狼在白烟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几条大狗发现了白烟后，赶紧带着小狗们冲进烟阵，不一会儿，小小的狼圈里躺了六条狗。小狼见到大小狗都来到它家。它冲进烟阵，对每条狗又是闻、又是舔，还搂住小母狗滚作一团。小狗们还在争抢地盘，两条小公狗毫不客气地把小狼顶出烟外。小狼开始有些纳闷，不一会儿就明白了，这些狗并不是冲着它来的，而是冲着白烟来的。在这块没有蚊子的地方它是主人，从不吃亏的小狼立即感到吃了大亏，它冲进烟阵，凶狠地赶走两条小公狗，为自己抢占了一个好地段，舒舒服服地趴下来休息。

　　　　过了一会儿，小狼突然站起来，向烟盆慢慢走去，想看个究竟，可没走几步，就被浓烟呛得连打喷嚏，它连退了几步，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再去看。小狼一步步接近烟盆，它刚一抬起头，一颗火星恰好飞到它的鼻头上，它被烫得跳了起来，再也不敢上前了。过了一会儿，小狼困得睁不开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陈阵抓住这个空隙，赶紧去翻晒牛粪饼。在草原上，干牛粪是牧民的主要燃料，做饭和烧艾烟都需要牛粪。新鲜的牛粪又稀又软，必须晒干了才能烧。晒牛粪很麻烦，蒙古包的女人和孩子一有空，就要用木叉去翻晒牛粪饼，晒干一面又翻晒另一面，晒硬了背回去接着晒。按往年的用量，他准备的干粪饼已足够了。但是，突然降临的大蚊灾，使他不得不翻晒更多的干牛粪。他穿着厚厚的防蚊服，只背运了两三筐，就感到缺氧头昏，想到小狼、小狗、大狗和大白马，又不得不咬着牙坚持。

　　　　傍晚，杨克赶着羊群回到营盘，羊群又从山里带回了亿万只黄蚊，蚊群疯狂地叮咬着剪光了毛的绵羊，羊群被蚊群叮咬得在原地蹦跳，几只高大的头羊不顾杨克的鞭抽，顶着风往西北方向冲。陈阵抄起木棒，冲过去一通乱打，才将头羊赶回。然后，迅速点起了几盆艾烟，放到羊群的上风头，蚊群一见艾烟全部逃走。

　　　　这天晚上，因为风向经常变化，陈阵整整一夜都在照应烟盆，一夜没有睡觉。三条大狗也躲在烟雾里守着羊群。这一夜，全大队的牧民全都点着艾烟驱赶蚊群，保护羊群。只有一家的艾烟没有照应好，烟一灭，羊群被蚊群咬得冲破围栏顶风跑了，被狼群钻了空子，一下子咬死了180多只羊。幸亏狗叫声惊醒了这家主人，他召集人马追过去，开枪赶跑了狼。要是再晚一点，大狼群闻风赶到，这群羊就全部喂了狼。

　　● 故事提示我们：

　　 一、任何动物都有避凶趋吉的本能。如狼怕火怕烟是千万年来经常遭遇野火浓烟的袭击而形成的先天遗传，但在真正体验到火与烟对它的危害小于毒蚊的时候，它就自然而然地选择了躲在艾烟里避蚊。人也一样，当遇到灾祸时，也要临危不乱地作出最佳选择。

　　 二、在危险的地方和危险的时候，千万不要放松警惕，也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否则就会因为自己的过失而付出沉重的代价。那一家被狼咬死了180多只羊的牧民，就是因为放松警惕疏忽大意而造成的大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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