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 7 月 6 日上午消息,据报道,安迪・贾西(Andy Jassy)于当地时间周二正式迎来接替亚马逊 CEO 一周年纪念日,但这一年的历程却充满坎坷。
作为在亚马逊任职 25 年的老兵,贾西于 2021 年 7 月 25 日接替杰夫・贝索斯(Jeff Bezos),正式成为亚马逊 CEO。几天后,该股创下历史新高。但自此之后,其股价已经累计下跌逾 40%,仅第二季度就下跌 35%,创下自 2001 年以来的最大单季跌幅。
作为自贝索斯 1994 年创办亚马逊至今的第二位 CEO,贾西刚一上任就迎来宏观经济风暴。从持续不断的新冠疫情、通胀高企、利率上升,到供应链瓶颈和俄乌冲突,亚马逊不仅要面临成本上涨和消费者支出放缓的不利局面,就连投资者也在资本市场上大举撤离最近的牛市旗手科技股。
但麻烦不止来自于经济。随着立法者即将通过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法律,以期遏制亚马逊等科技巨头的势力,该公司面临的反垄断监管威胁也日益严峻。在纽约斯塔滕岛,亚马逊仓库员工于今年 4 月投票决定成立该公司在美国的第一个工会,标志着亚马逊内部的劳资矛盾达到高潮。亚马逊依然在通过法律渠道阻挠工会。与此同时,该公司的一些高管也纷纷出走。
去年 7 月,当贾西正式接任 CEO 时,亚马逊的业务可谓空前强大。该公司的单季营收首次突破 1000 亿美元,表明疫情对电子商务的促进推动亚马逊以惊人的速度扩张。
但形势很快急转直下。亚马逊目前正在压缩疫情期间增加的仓库空间。而在经历了几个月的劳动力短缺后,如今的物流网络却面临人员冗余,这是因为电子商务的降温导致近期招募的许多员工都无事可做。
随着核心业务增速放缓,亚马逊还在 4 月宣布,该公司遭遇 2001 年互联网泡沫破灭以来最疲软的单季营收增长,并出现 2015 年以来首次单季亏损。
投资者现在都在思考,糟糕的业绩究竟是因为管理层内斗,还是单纯因为全球疫情和经济疲弱带来的短暂挫折。
在被问及贾西是否要为仓库过度扩张和亚马逊近期的业绩疲软负责时,D.A.Davidson 分析师汤姆・福特(Tom Forte)表示,这位新 CEO 仍可享受“无罪推定”。
“我仍然感觉不是他的责任。”福特说,他建议买入亚马逊股票,“但我会持续关注该股是否会陷入持续多年的疲软表现,到那时,投资者就会归咎于贾西。”
持有这种看法的并非个例。在亚马逊发布第一季度财报后,多位华尔街分析师都表示,亚马逊面临的挑战可能会在未来几个月自动消失。
但由于拥有超过 160 万劳动力,而且背负着投资者对卓越业绩的渴望,无论贾西面临何种经济形势,他都需要证明许多东西。
“我的核心理念是,大企业最大的风险来自内部。”长期投资亚马逊的 Madrona Venture Group 总经理麦特・麦克维恩(Matt McIlwain)说,“亚马逊的关键是坚持他们勇于探索的文化,快速而敏捷地制定决策,这样才能以如今的规模继续增长。”
亚马逊发言人拒绝对此置评。
取悦员工
但劳动力问题短期内可能不会消失。
自从斯塔滕岛仓库取得工会胜利后,亚马逊一直在积极阻挠其他仓库成立工会,而且坚决反对成立工会。在媒体报道亚马逊的仓库工作环境不安全后,贾西表示亚马逊的受伤率“有时被误解了”,但他也承认亚马逊可以采取更多措施改善仓库的安全性。
“以我们的规模来看(我们在 2021 年聘用超过 30 万人,其中许多都刚刚从事这份工作,需要接受培训),需要进行严格的分析,具备解决问题的能力,还要有探索的意愿,才能达成目标。”贾西在 4 月发给股东的第一封公开信中写道,“我们一直在认真剖析每个环节,思考如何继续改进。”
办公室员工也有自己的诉求,而且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他们渴望提高工资、改善福利,希望在居家办公方面获得更大的灵活性。去年 10 月,亚马逊放弃了以办公室为中心的文化,允许管理者自主决定下属到办公室工作的频率。
今年早些时候,为了加强人才吸引力,亚马逊将其最高基本工资从之前的 16 万美元增加到 35 万美元。
但这仍不足以留住一些元老级员工,他们纷纷选择离职。这一趋势早在贾西上任之前就已经出现。从 2020 年初到 2021 年 4 月,亚马逊共有超过 45 名高管离职。如此高的数字显然非同寻常。
在贾西的治下,高管离职潮仍在继续。上月,为亚马逊效力了 23 年的戴夫・克拉克(Dave Clark)选择离职,彼时的他,刚刚接替杰夫・威尔克(Jeff Welke)出任零售主管一年多时间。而曾经身为贝索斯左膀右臂的威尔克早在 2021 年初就离开亚马逊。6 月末,两位著名的黑人高管 —— 运营高管戴夫・鲍斯曼(Dave Bozeman)和全球客户履行高级副总裁兼亚马逊领导团队成员艾丽西亚・鲍勒-戴维斯(Alicia Boler-Davis)都宣布离职。
曾经负责 Alexa 和 Kindle 等关键项目开发的亚马逊前副总裁伊恩・弗雷德(Ian Freed)表示,随着该公司越做越大,可能越来越难以吸引和留住同样类型的人才。
“如果他们在增长,那就会成为创新者的理想去处,无论是工程师、营销人员还是零售专家。如果停止增长,很多事情都会分崩离析。”弗雷德说,“我未必认为增长会消失,但我始终认为这是最大的风险。”
亚马逊曾经表示,该公司的员工留存率很高,其副总裁的平均任职年限约为 10 年,高级副总裁的任职时间则要“长得多”。
寻找第四大支柱
贝索斯在 2014 年发给股东的公开信中列举了该公司的三大“支柱”业务:Prime、市场和 AWS。
自那之后的几年,投资者一直在寻找潜在的第四大或第五大支柱。他们现在会问贾西:怎样才能改变一家市值 1.1 万亿美元的公司。
贝索斯曾经对 Echo 智能音箱和送货无人机等野心勃勃的项目大开绿灯,同时还在外部投资了不同寻常的项目,比如,该公司投资 4200 万美元建设了“Clock of the Long Now”万年钟项目,并创办了火箭公司蓝色起源(Blue Origin)。
贾西最大的创新是 AWS。在 21 世纪初成为贝索斯的“影子”后,贾西获得贝索斯的亲自授权,负责启动云计算业务。这最终成为一个 600 亿美元的强大业务,并变身为该公司的利润中心。
“安迪有自己的远见卓识,但与杰夫不一样。”亚马逊前全球沟通副总裁克雷格・博曼(Craig Berman)说,“有人说杰夫是比安迪更优秀的创新者或建设者,我认为这很不公平。”
贾西在 4 月的亚马逊全员大会上提醒员工,他在“公司还只是一家图书零售商时就在这里了”。他接着表示,在此之后,亚马逊进军了音乐、视频、消费电子、云计算、设备和流媒体娱乐领域。
贾西表示,亚马逊在探索新市场时会思考这个机会是否足够大,是否已经得到充分满足,亚马逊能否想出“差异化的方法”,以及亚马逊是否具备相应的能力或“能否快速获取能力”?
“如果我们对这些问题的答案感到满意,就会追求这个机会,即便这与我们之前从事的事情相比非常困难。”贾西说,“在我们追求的各种客户体验和业务领域中,你都能看到这种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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