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迷”周恩来是怎样发扬国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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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诚哉斯言: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几天前,也就是刚刚过去不久的3月5日,是人民的好总理周恩来同志的诞辰纪念日,沧海百年,转瞬至今,他的名字依然闪耀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光辉不减。

  每次一提到周总理,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那首意境雄浑,气象豪迈的古体诗:

  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

  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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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周恩来

  这是一个具有高远理想的政治家的宣言,是周恩来总理奋斗生涯的自我写真;

  默默吟着这首诗,意犹未尽的时候,我又情不自禁地想起“十里长街送总理”,紧接着映现在脑海里的便是联合国前秘书长瓦尔德海姆在大厦门前的台阶上发表的那一段仅仅只有短短几分钟的即兴演讲:他说:

  中国的周恩来总理逝世,联合国总部降半旗,这是我决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理由有二:一、中国是个有五千年悠久文明史的东方大国,她的金银财宝无数,他们使用的人民币多得数不过来。然而,她的国家总理却没有一分钱的存款。

  二、中国是人口大国,她有占世界总人口四分之一的10亿人口,然而,他们的总理却没有一个孩子。如果你们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导人能跟周恩来一样,那么联合国也将会为他降半旗。”

  由此可知,周恩来总理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者之一,不仅在国内享有盛誉,被认为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战略家、外交家,即使在国外也享有同样的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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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恩来

  作为20世纪中国最伟大的民族英雄之一,周恩来总理将如人民英雄纪念碑上所铭写的文字那样永垂不朽。我们不妨再来重温周恩来总理写了40多次才铭刻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那154个字:

  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二、深谋远虑:用心良苦地指导戏剧改革

  如前所述,周恩来是一位人所共知的伟大革命家、政治家、战略家和外交家,但是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周恩来还是一位地地道道地极具专业素养的“戏迷”。

  早在南开上中学的时候,今年周恩来除了“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之外,对由西方传入中国的新式话剧和中国本土的传统戏曲便有着高度的兴趣。他曾积极积极参加学校的话剧社团,而且一度登台演出,为新式话剧在中国的传播做出了不小的努力。后来,虽然周恩来由学校走上了社会,由谋求学业走向了革命道路,但他始终都没有忘却对中国戏剧艺术事业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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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恩来

  (一)与戏剧大家马彦祥畅谈戏剧改革

  解放战争中的1948年8月,北平和平解放前夕,话剧艺术家马彦祥在参加石家庄举行的华北地区第一次人民代表大会的时候,接到了一则让他倍感意外的通知,时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副主席、参谋长的周恩来要与他见面会谈。

  此前,长期从事话剧工作的马彦祥曾在国民党统治下的武汉、长沙、重庆等地与周恩来见过多次,两人不但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很熟悉。再往前推,抗日战争时期,马彦祥还曾一度在周恩来的领导下从事文艺工作。多少年下来,文质彬彬、英俊潇洒并且对戏剧艺术有着浓厚兴趣的周恩来,给马彦祥留下了抹之不去的深刻印象。

  熟人见面有什么好备感意外的呢?要知道,1948年8月,正是指挥解放战争进一步取得重大胜利的关键时期,周恩来是中国共产党的主要领导人,是“日理万机”的周副主席。

  对于马彦祥来说,收到和周恩来见面的通知与其说是倍感意外,但不如说是喜出望外。因为通过这次参加华北地区第一次人民代表大会,马彦祥已经清楚地知道,全国解放的日子就要来了,中国的新生就要来了,如果能在此时见到阔别已久的老熟人并且商谈一些两人之间值得交谈的事,是很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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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白天周恩来实在太忙,所以与马彦祥见面的时间约在了一日的傍晚。当马彦祥来到了西柏坡,进入周恩来居住的四合院,只见周恩来办公室那厢通明的灯光映照着窗前的翠竹,院中的梨树硕果累累散发着阵阵清香。

  正在灯光下批阅文件的周恩来,一见到马彦祥就热情的,一见到马彦祥,就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热情的与他握手,笑着说:

  “听说你来了,这里的生活习惯吗?”

  马彦祥此时的心情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神色略显迟疑,周恩来见状,接着说道:“慢慢会习惯的。”

  一边说着,一边让马彦祥先到沙发坐下,紧接着又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十分关切地问起马彦祥的家庭情况。马彦祥的父亲马衡先生是当时北平故宫博物院的院长,所以两人在交谈中很自然地就提到了北平故宫文物的保护问题。周恩来嘱托马彦祥说:

  “令尊是考古专家,抗战期间为保护国家文物平安南迁作出了重大贡献。解放北平的战役即将打响,希望马衡先生能留下来坚守故宫,保护皇宫和珍贵文物,等待北平的解放。”

  这番谈话结束后,马彦祥亲自写信给身在北平的父亲,转达了周恩来副主席对文物保护工作的重视。也正是因为马衡等人作出的巨大努力,才使得国民党将北京故宫博物院的文物运往台湾的计划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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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彦祥

  说罢文物保护的事,周恩来谈起了两人都很关切的共同话题——戏剧。周恩来先是关心地问候北平戏剧界和电影界一些同志的相关状况,马彦祥将自己所了解到的跟他说了之后,周恩来又问道:

  “听说你在北平搞了一阵新平剧(京剧),是吗?”

  经过前面的交谈,马彦祥此时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再加上周副主席询问的是自己熟悉的老本行,于是轻车熟路地回答:

  “是的,演出过田汉新编的《琵琶行》。不过只是一次尝试,还谈不到什么经验。”

  随后,他还把自己对传统戏剧艺术必须革新,只有这样才能适应时代和广大观众需要的见解向周恩来进行了详细阐述。

  周恩来听得十分认真,等马彦祥说完后,周恩来对他说:

  “这工作也很有意义嘛!过去我们比较重视话剧和电影,对于旧剧重视得不够,延安只有一个平剧院。今后我们要进城市了,这个问题就摆在我们面前来了。旧剧问题比较复杂,它是过去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艺术遗产,广大群众喜爱它,它有深厚的群众基础,但是需要改造。现在旧戏的观众比话剧不知要多多少倍!我们怎么能够不重视它呢?以后你就参加这个工作吧。”

  马彦祥怎么也没有想到,周副主席竟然将对传统戏剧进行改革这么大的艺术重任交给了自己。他晚年追忆与周恩来的这次谈话,仍然满含激动地说道:

  周恩来同志的一席话竟改变了我人生进程的航向,我决定从此放弃我已从事了二十余年的话剧工作,转移到戏曲工作方面来。

  虽然长期从事新式话剧工作的马彦祥对传统戏剧(戏曲)并不陌生,但是从小就因为偷看戏曲而被父亲批评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人到中年自,己竟然能重新拾起少年时的爱好,并以此作为自己后半生事业的立足点。这位话剧艺术家对周恩来副主席的感激之情实在是难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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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彦祥

  这次谈话后不久,马彦祥就正式参加了华北戏剧音乐工作委员会并担任了主任委员和杨尚昆夫人、戏剧家李伯钊(副主任委员)合作一起与杨绍萱、贺绿汀、陈荒煤、周巍峙、丁里、孟波、阿甲、舒强、李焕之等十一人。对传统戏剧进行有步骤、有计划的革新。

  委员会的改革工作进行还没有三个月,1949年1月,北平和平解放,随着人民解放军重新回到北平城的马彦祥以高度的热情和信心投入了对传统戏曲的改造工作中去,成为了新中国改革传统戏剧的重要先锋,为中国戏曲的发展,尤其是京剧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而在马彦祥背后,始终支持他的是深谙戏曲之道,而没有从事戏曲事业的“戏迷”周恩来。

  在一代戏剧大师马彦祥心中,周恩来不仅是缔造新中国的总理,更是保证传统戏剧革新顺利进行的伟大领袖。直到马彦祥去世之前(1988年),他念念不忘的依旧是周恩来总理对戏剧革新的殷殷嘱托。

  


  周恩来与戏曲工作者

  (二)推陈出新:鼓励创新传统戏曲的演绎方式

  周恩来不仅在宏观上指导“戏改”,而且还切实地鼓励老一辈艺术家将传统戏曲搬上新式舞台。

  1961年清明节,因为陪同外宾才来到杭州的周恩来和陈毅在当天下午处理完“国家大事”后,顾不上旅途疲惫,便专程驱车赶到“燕南寄庐”看望老一辈戏曲名家盖叫天。

  这已经不是周恩来总理第一次主动见盖叫天。早在1950年11月,全国戏曲工作会议召开时,周恩来总理有主动的亲切接见了盖叫天这位在就是在经历了风风雨雨,波波折折的京剧表演艺术家,并握着他的手激动地说道:

  “我在三十年代,就是你忠实的观众嘛!虽然只是神交,但是我自信对你是了解的;我们应该成为好朋友!希望你今后能了解我们啊。”

  一时间,盖叫天激动得说不出话。

  


  盖叫天

  与盖叫天见面后,周恩来与当时主持戏曲工作的田汉和马彦祥说:

  “盖老秉性耿直,拙于辞令。他过去不愿和官场打交道,怕见那些官僚豪绅,所以他在旧社会没有一个靠山。今天对人民政府的干部,虽然没有隔膜,但是他那种清高的态度,会要慢慢改变过来;只要我们对他开诚相见,他会真正理解我们的!”

  后来,又对主持上海文化工作的夏衍说:

  “上海的戏曲界,你首先要同梅兰芳、周信芳、盖叫天和袁雪芬等一些代表人物成为好朋友,多关心他们。有事情不是把他们找到办公室里来,而是去登门拜访他们。”

  在指导部门同志工作时,周恩来总理是这样说的,在他自己进行工作时,也是这样做的。

  到了盖叫天的住处,周恩来总理对老人说:

  “盖老,陈老总敬重你的为人,热爱你的艺术,今天要送你一幅字呢!”

  说着陈毅便将他写的一副对联展开,用带着浓厚四川腔的高声诵读道:“燕北真好汉,江南活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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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周恩来平和而庄重地接着对盖叫天说:

  “我有一个想法,把盖老的全本武松戏用彩色电影拍下来,供后人观摩借鉴,你说好吗?”

  全本 《武松》从“打虎”起本,到“鸳鸯楼”终止,唱念做打,极需功夫,而当时的盖叫天已经73岁高龄,且腿部患有伤残。完成如此高难度的表演工作对他来讲,不能不说是一个考验。他略思片刻,眉剑双竖答道:

  “总理,我心里的事您想到了,我愿意努力试试看!”

  周总理见盖叫天欣然接受了拍电影的任务,又道:

  “具体怎么拍,由文化部牵头,与北影协商,由导演搞出拍摄方案。”

  就这样,老一辈艺术家盖叫天为新中国艺术史留下了一部弥足珍贵的京剧舞台艺术片——《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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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写在最后:我们应当怎样发扬国粹?

  进入21世纪,尤其是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坚定文化自信,弘扬国学,发展国粹,已经成为了每一个中国人共同的呼声。

  但是如何坚定文化自信,如何弘扬国学,如何发展国粹,大家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我个人以为,当年周恩来总理在进行戏曲工作中的经验很值得我们汲取——由专业人士牵头对传统进行适当改革,鼓励对传统进行创新,赋予传统新的当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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