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看客不分男女－－从《阿甘正传》到《本杰明.巴顿》

罗伯特·泽米吉斯 的《阿甘正传》与大卫·芬奇的《本杰明.巴顿奇事》，虽然由不同的人导演，但有相似之处，可以说是电影方面的姐妹篇。相似之处在于，两部片子里头，男女主角分处于两个极端，一个是生活的创造者，一个是生活的看客。

在《阿甘正传》中，女主珍妮是生活的看客，阿甘是生活的创造者。从世俗眼光来看，阿甘是智障者，珍妮是聪明的女孩，按照常理，前者应该是生活看客，后者应该是生活创造者。但导演颠覆了这

　　一生活常识。表面看来，阿甘要进入正常学校都要付出极大代价，进入大学只靠体育特长，毕业后只能躲入军营，退伍后也只能与大海打交道，之后是割草。珍妮在入学前后一直是阿甘思想上的保护者，可以说，阿甘是身体，珍妮是脑袋。从学校出来后，珍妮见证了各种思潮，包括反越战，女权主义，黑人解放等，经历丰富。但是，阿甘有成就，成为一个出色的军人，一个为中美建交作出贡献乒乓球运动员，一个成功的商人，一个闻名遐迩的跑者，而珍妮则成为一个花花公子女郎，一个裸体歌手，一个吸毒者、滥交者。为什么是这样？阿甘的所作所为，都与他作为一个跑者的特质有关，无论做什么，自己都是核心，是做自己喜欢，擅长的事。珍妮，虽然经历丰富，但只是一个见证人，是一个旁观者，作为一个歌者，他被别人玩弄，作为黑人人权支持者，他被人打耳光，作为和平使者，她站在观众当中而不是 台上。从头到尾，她只是一个看客。最后，她终于知道自己无法拥有自己的天地，只好回归自己的港湾--阿甘。

　　 在《本杰明.巴顿奇事》中，男女主角的地位正好倒了过来，男主到过世界各地，见过各色人等，但只是作为一个看客。在海战中，他只能看着年轻人战死，在俄国，他只能与女间谍暧昧，在英国，他只能去红灯区，回到家乡后，他只继承了父亲的遗产，什么也不干。生女后，知道自己的形象不适合当父亲，但他有父亲的工厂，他可以经营工厂来支持自己的爱人和女儿。但是， 他选择了逃避，把工厂简单地一卖了之，逃之夭夭，浪迹天涯，最后只能躺在爱人的怀抱里慢慢死去。而黛西似乎只做了一件事，跳舞，她的一生都与舞蹈有关。当本杰明回来看她和女儿时，也是在她的舞蹈班里。但是，黛西却是一个成功的舞者，一个合格的母亲，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情人。当本杰明终于一无所成，退化为一个老小孩时，是她在照顾他，直至死去。

　　 两个片子里，珍妮和本杰明经历都颇为丰富，但关键的是，他们不是他们所经历之事的主导者，只是一个看客，一个见证者。而阿甘和黛西，虽然经历相对简单，却是在创造自己的生活。所以，最终，经历多大，反而一无所有，只做自己事情的，反而收获丰厚。

　　 值得注意到是，两个看客的家庭背景都相似，都被家庭遗弃。这反映了导演对于家庭重要性的认知，有趣的是，他们都没有与自己最亲密朋友的父母有太多交往。特别是珍妮，虽然常出入阿甘家，但整个影片中没有看到她与阿甘母亲交流的镜头。或许是阿甘妈妈不喜欢她，或许是导演有意为之，让她就是得不到家庭温暖。对珍妮来说，阿甘是她的亲人，她的朋友，他们之间有亲情，友情。但一个人的成长意味着自己成家立业，所以，她注定要离开阿甘。直到在外面碰得头破血流，失败已经不可避免时，她才回到自己的港湾，长发也绞掉了。但那不是爱情，而是亲情。本杰明在外面游荡的结果是彻底迷失了自己，变得谁也不认识，最后只能偎依在爱人怀里慢慢死去。

　　 两部电影都说明一个简单，但又经常为人们所忽视的道理，一个人，不需要经历太多，只要完成自己该做的事，你就成功了。并且，你在不经意当中，自然会创造历史，对历史施加自己的影响。忙于参加各种重大事件，只会成为一个生活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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