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发生的一幕,恍若眼前...年轻的我,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正是人生潇洒得意的时代,扎着短发,穿着背带牛仔裤,一双铮亮的新皮鞋咯噔作响,脸上洋溢着青春气息,镜子前一站,哎,还真精神!出发了,投身暮色降临的傍晚,伴着凉爽怡人的晚风,街边霓虹灯五彩缤纷,晶莹闪烁。我步履轻盈,溜达在街上,心里盘算着,五岁的儿子机灵活泼、娇嗔可爱,回来时一定给孩子买点好吃的,买啥呢?就香蕉吧,不酸营养也好。惦着走着,心儿淹没在三月粉色的甜蜜里,不由自主,哼起了歌来:世上只有妈妈好......忽然,一个高高的黑色的模糊身影闪进了眼帘,我朝右一看,居然是家乡街上经常看见的那一对讨饭谋生的父子,乌黑的脸膛,脏兮兮的衣服,男子身材高挑消瘦,头发蓬乱,脖子上夹着一个同样干瘦乌黑的孩子,据说是他儿子。
街上可以经常看见这对父子以这样的姿势流浪在大街上,无精打彩,漫无目的,像无根的浮萍,四处飘荡,也像晒蔫儿了的萝卜,没有精神。对于这些四处流窜、被社会淘汰、没有基本生存技能和条件的弱势群体而言,他们就像空气中的尘埃随波逐流、居无定所、风餐露宿、生无保障。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也无人问津他们的情况,冷暖自救、日子自度,听天由命、昏沉混日。日子对于他们而言,也着实艰难。
粗糙污浊的外貌,刻画着岁月的风霜,冷酷麻木的形象,演绎着生活的辛酸。部分人不予搭理,以为疯子傻子,惹祸上身。有些人对其藐视,厌恶他们卑贱。大多数人持平淡态度,忙碌自己的生活,疲惫不堪己经够呛,哪有闲功夫顾及琐碎。生活的节奏高昂而迅速,一日千里地疾驰前进。目睹身边父子的凄凉情景,联想到自己已菜足饭饱 开心地在街上转悠,去给儿子买水果吃,而这对可怜的乞讨父子晚饭吃了吗?他们是否仍在抗拒着饥饿折磨的生存,焦急地期待一些残汤饭馍呢?只要能填充饥肠就可以了,那个小孩哪儿有妈妈给他买香蕉吃呢?他可能没有享受过妈妈的恩惠吧?他的妈妈哪儿去了呢?这个黑爸爸也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吧,尽他的微薄之力娇纵他的宝贝,一直让他坐在脖颈的地方,不怕重压,赐予孩子仅有的淋漓尽致的父爱,疼爱他心中的希望!可是,他的希望能延续下去吗?滚滚红尘中,历史蓬勃性地向前发展,他们就像一对废弃的陀螺,旋转在社会的边缘,呜咽在时代的底层。生存在现代的社会,却无法与美好事物接轨,他们的无序与生活的标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我深思着、不忍再想下去,动了恻隐之心,思忖自已的儿子与之相比,有爷爷疼,奶奶爱,玩具多多,零食满满,生活在童年的甜蜜幸福之中!而旁边这个小孩儿如此悲戚可怜!于是,我心中一个毅然的决定,不给儿子买香蕉了!
我转过脸向他喊:“ 喂,你们想吃饭吗?”果真他睁大了双眼,立马怯怯地回答到: 想!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他还生怕我有勉强的意思,于是我大声说:走!他们尾随着我到了北关小学对面的一个饭摊儿,那儿的饭食也可口。我朝那个卖饭的女人说:给这个人下两碗饭吃,那个女人朝我瞅了一眼,先是一怔,起初她是认为我想吃饭,没有意识到给那个讨饭的流浪儿管饭,摊上吃饭的几个年轻女人也同样投来了惊诧的目光,她们目光扫射着我,一身洋气时尚,怎么与拣残羹剩水的讨饭者搅和到一起了呢?我一身凛然、无视她们的浅薄,但那个卖饭妇人,却指着桌上放的一碗剩饭不屑地说:吃那碗吧!我生气地说: 给重煮两碗,下成热乎的!然后我把二十块钱塞到那个黑男人的手里,又说:请你接受我的绵薄之力的善意,剩下的钱给娃买些好吃的吃。那个黑男人意识到了什么,连连点头。我在那些饭客们惊愕的神色中潇洒地离开了。当时心情是那样地满足,脚步是那样地轻快,空气也仿佛透明似的轻松。爱是一种传承,在我危难时,别人帮助我、支持我,我也可以把关心的热流传递给别人,输送给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挨饿受冻的弱势人群,让他们也感受到生活的温暖,享受到人世间的一丝关爱。
俗话说,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我乃普通人一个,条件一般,但能施一份善心,能给弱势者一点同情和赠予,令他们暂得温饱,暂获开心,我也感到由衷地欢喜、欣慰!健步行走之间,迎面碰到一位朋友,也属县级级别,问我干啥去了?我高兴地说:“今天才干了一件人干的事儿啊!”他笑着问“ 什么呀?"我说转出来准备给儿子买点零食吃,忽然碰见了那对乞讨的父子,提及流浪汉他也一清二楚,因为近期他们也是一幕独特的风景,晃荡在街道上,或垃圾旁,聊混时日。
我就把口袋里仅有的二十块钱全给了他们,请他们吃饭了。接着我还补充道,是爱的传承!朋友居然爽朗大笑:” 你还做这个事儿呀,这与朋友之间馈赠风马牛不相及呀!"我仍在解释,他们是弱势群体可悲啊,风雨飘泊、寒霜袭击、乞讨度日、薄命天涯,社会应该救助!他以领导的口气沉重地说“,哎,这些残障游牧人群,也难管理啊!”回家的路上,我伸手摸了一摸空空的衣袋,没有一元钱了,给儿子也买不成好吃的了。须知,二十五年前,我们的工资也就每月七八十元,二十元钱在当时也算个大数目,当时一碗饭才一元五角钱,水果也不贵,比划现在的一二百块钱吧!
我虽然心里又歉疚着一丝儿子,因为孩子幼小不懂事的缘故,每次我回家就给他买各种零食,他憨笑着撒欢儿抢食品的姿态着实可爱!但这次妈妈只能空手回家了,没带给你任何礼物。但妈妈把人世间最珍贵的礼物带给了你:善良做人,关心别人,知足惜福,报效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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