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副校长:GDP增速-6.8%但银行业6%正增长 说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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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世界经济陷入停摆。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全球危机,全球经济正面临着需求供给双重冲击,任何经济体都难以独善其身。值此变局关键时刻,凤凰网财经联合上海交通大学上海高级金融学院、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以“全球经济与政策选择”为主题,邀请政商学企界嘉宾通过线上形式解析全球经济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突如其来的疫情将如何改变世界格局?全球货币政策以及中国货币政策未来的走向如何?能否发挥效力?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刘元春对凤凰网财经表示,新冠疫情冲击下,全球金融市场出现了超级大调整,市场巨震直接导致美联储、欧洲央行等全球九大核心央行同步采取超级货币政策操控模式。这种力度是前所未有的,是史诗级的超级对冲和超级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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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比之下,有市场人士质疑目前中国的货币政策是否力度不够。刘元春指出,不能简单复制欧美超强度的货币宽松政策,通过大水漫灌来对冲疫情影响难以达到既定目标。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加上灵活适度的货币政策与中国经济的运行和疫情的防控是相契合的。

  刘元春指出,当前中国经济面临五重下行压力的叠加。第一,疫情的持续蔓延依然会给经济带来一系列压力;第二,全球疫情的蔓延以及全球经济的持续低迷,会对我们的外需、产业链、供应链带来超级的冲击;第三,我们还要面临下一轮金融震荡的冲击,特别是世界资本流动、汇率调整对我们的冲击。第四,还要面临传统的周期性问题、结构性问题等。第五,复工复产之后我们面临着有效需求大幅度的下滑,因此必须对冲它,不然可能使大量企业在复工复产后出现第二轮停工停产。

  对此,刘元春建议货币政策应进行再调整、再定位:首先,货币政策要积极配合更加宽松、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要在资金上进行定向的帮扶。第二,要在资金成本上为财政提供成本支持,为经济主体这种非常态运行,提供资金支持。一季度GDP增速-6.8%,但银行业的增加值依然是6%的正增长,说明整个经济运行的金融成本还高居不下。要降低金融成本,在利率上需明显调整,使大量企业在资金成本,财务成本上轻装上阵。

  以下为发言实录:

  嘉宾介绍:

  刘元春,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

  在新冠疫情的冲击下,特别是在2月9日意大利采取封城举措之后,疫情在整个西方发达国家全面蔓延,这直接引起了整个全球市场大震荡,特别是2月9日到3月25日期间,所带来的全球金融市场超级大调整,使我们见证了几个史诗级的大变化。

  第一个变化,美股在10天之内连续4次跌停;第二,全球的主权债务,全球的政府债券收益率大幅度下调,其中德国国债收益率出现负增长;第三,整个石油价格从年初的60多美元一直下挫到20美元左右,石油期货出现负价格。

  欧美政府债务已触及上限财政赤字货币化现象出现

  这些震荡直接导致美联储、欧洲央行、日本央行等全球九大核心央行同步采取超级宽松货币政策操控模式。这种模式下我们看到全球央行正在实施三大举措:第一,零利率政策开始在全世界普及化。美国、日本以及英国等国基准利率基本向零利率迈进,甚至出现政策性利率为负的现象。第二,主要发达国家采取无限量宽松政策,直接导致主要央行的资产负债表急剧膨胀,其中美联储资产负债表从疫前的不足4万亿美金,直线飙升至6万亿美金。这样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中央银行全面进入金融市场,注入资产收购以及整个金融市场流动性。第三,提供大量抵押性贷款,为各个中小企业、经济主体进行疏困,提供全面的救助。

  现在我们所看到的发达国家采取的货币政策是前所未有的,史诗级的超级对冲和超级宽松。与之相对应,中国的货币政策也进行了全面的调整。疫情爆发后中国货币政策的调整内容主要包括以下几大方面:第一,进行全面以及不对称降准;第二,进行降息;第三,扩大货币供应量和贷款供应量,通过再贷款、贴息贷款以及抵押贷款等举措进行定向救助。那么目前中国围绕疫情救助和疫情后经济复苏所注入的货币总量规模已达4万多亿人民币。

  对比两种模式我们能看到,欧美模式与中国模式在货币政策上的定位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因此很多市场人士就会思考一个问题:中国的货币政策是不是步调太慢,力度不够,不足以解决目前新冠疫情对于中国经济,对于中国金融所产生的这种冲击。首先,提出这个疑问是非常有价值的,为什么?因为我们必须要弄清中国疫情及疫情管控政策与西方疫情和西方管控模式的差异,了解疫情以及疫情管控政策对经济、金融产生冲击的方式,才能真正理解我们到底该采取什么样的货币政策。

  中国不能简单复制欧美超强度的货币宽松政策

  在解答这个疑问的时候,必须要把握住几个点,第一,新冠疫情对欧美的第一波冲击来源于对疫情预期的极度变化,这种极度变化使欧美金融市场所存在的固有问题全面显化,从而导致欧美金融市场出现史诗级的市场大震荡。那么要对冲这种震荡,特别是震荡所带来的流动性枯竭所带来的群体恐慌,需要全球的央行向金融市场注入充分的安全资产,在极度恐慌的环境下这个安全资产就是美元。在非常规,超级宽松的货币政策下,常规货币注入模式一是量不够,二是冲击专注行不够,目标性不够。所以美国选择采取零利率加无限度量宽,再加上2.5万亿贷款支持这样的货币政策,这与美国市场的震荡密切相关联。

  我们也会看到,对冲疫情对金融市场的冲击与各国的管控模式相关联。在欧美这种社会结构、经济结构下,政治家在目标函数的约束下平衡是救经济还是救人。这样的平衡关系决定了欧美国家会以货币政策打头,而不是简单的财政政策来打头。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欧美的财政政策空间是有限的,政府的债务率已触及其上限,通过财政政策全力救助可能存在问题,所以我们看到,欧美对冲政策中一个很重要的新变化就是财政赤字的货币化——通过央行大规模的购买政府债券,大规模注入流动性,来配合财政扩张,才能使扩张性财政政策有效实施。

  回过头看中国,我们会发现,第一疫情在严格防控的模式下并未带来海啸级的金融震荡,中国的股票和债券市场也未出现流动性枯竭的危机。因此我们在货币政策上,不必采取欧美这种模式进行对冲;第二,在疫情严控期,停工停产使经济社会暂时停摆,但疫情管控取得阶段性胜利之后,我们在复工复产过程中间,更多是采取供给侧的扶持和帮扶。这种帮扶财政政策是先导,而我们恰恰在财政政策上面有很充足的空间。2008、2009年这种大水漫灌的货币政策模式给我们的市场秩序带来了很深的冲击。因此大家有一个共识,利用大水漫灌来对冲疫情影响是难以达到我们既定的目标的,因此我们的政策组合是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加上灵活适度的货币政策。这种组合既适应我们的冲击特性,又适应我们的政策空间,也适合于我们的这种决策模式。因此目前货币政策的定位,与中国经济的运行和疫情的防控是相契合的。简单复制欧美超强度的货币宽松政策,对于中国经济的复苏和疫情防控,并不是有利的。

  警惕二次停工停产风险 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应进一步加码

  当然,下一步在中国经济循环常态化之后,我们将面临更多的问题,为对冲这些问题,我们货币政策需要有一个再定位、再调整。其原因在于很多问题在复工、复产,经济循环常态化的过程中间才会显化,比如就业问题、边境人群的生存问题、大量中小企业持续性复工持续性经营的这些问题。在这样一个过程中,我们会看到,第一,疫情的持续蔓延依然会给经济带来一系列压力;第二,全球疫情的蔓延以及全球经济的持续低迷,会对我们的外需、产业链、供应链带来超级的冲击;第三,我们还要面临下一轮金融震荡的冲击,特别是世界资本流动、汇率调整对我们的冲击。第四,我们还要面临传统的周期性问题、结构性问题等。第五,复工复产之后我们面临着有效需求大幅度的下滑,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对冲他,不然就可能使大量企业在复工复产后出现第二轮的停工停产。因此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都要进一步的加码。

  经济运行的金融成本仍然高居不下 在利率上应该做大文章

  那么首先,货币政策要积极配合更加宽松、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要在资金上进行定向的帮扶。第二,我们要在资金成本上,为财政提供这种成本的支持,为我们经济主体这一种非常态的经济运行,提供资金的支持。我们看到一季度GDP增速负6.8,但银行业的增加值依然是6%的正增长,我们整个金融行业的利润依然保持良好的增长态势。这就说明我们整个经济运行的金融成本还高居不下。要降低金融成本,在利率上应该做大文章。虽然我们下一步货币政策并不是采取大水漫灌和数量型的这种全面宽松,但是我们应当在价格方面做足文章,在利率上面要有明显的调整,使大量的企业在资金成本,财务成本上能够轻装上阵。

  因此我们当前的货币政策是适宜的,但是为了对冲未来五重下行压力的叠加,货币政策必须进行再调整、再定位,要明确的向宽松方向进行变化,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要进行深度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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