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关东大地上,最受老百姓喜爱的民间歌舞就是东北大秧歌。每年正朋,无论城镇还是村屯,都有秧歌队欢快活泼的唢呐声、锣鼓声在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中回荡。 史书记载,早在康熙年间,东北就已经有了“上元日”(正月十五)办秧歌的习俗。表演的男子扮成参军、妇女等角色,边舞边歌、通宵达旦。到了清末民国年间,扭大秧歌已经是遍布东北各地的春节娱乐活动。“办秧歌”的发起组织者,或是商家富户,或是行政机构,或是民间组织,负责如集本地擅长于此道者,并置办服装道具、聘请鼓乐班子、组织排练、筹划演出安排等,具体事项通常是由一位演技好、威望高、办事能力强的“秧歌头”负责张罗。 正月初一家家户户都忙着拜年,一般从初二开始“跑秧歌”。演出形式以拜年贺喜为主。在城镇,秧歌队要到当地官署和商家铺户以拜年名义演出,在农村则是坐着大车到附近的村屯,在村公所或富家大户宅院中演出,也有登门拜年之意。这种演出,受拜者要预备烟茶款待,并在秧歌队临走时给“秧歌头”赏钱,有的还要管饭。所以秧歌队拜年事先已选好对象,起码是要给得起赏钱的才能去,否则人吃马喂各种费用就难以开销了。当然,演出时当地男女老少都可以白看热闹。过去农村过年,一是图“喜兴”,二是讲面子。假如哪个村没来秧歌队拜年,村里的人都会觉得不开心。因此,如果本村不办秧歌,各家按贫富摊钱,派人去外村“接秧歌”,以为村里增添过年的喜庆气氛。 东北大秧歌的风格,以火爆热、欢快奔放著称。民间称秧歌据得好叫“扭得浪”,即不但舞姿要优美,而且腰胯摆得幅度要大,节奏感要强,表情要有感染力,总之是不能平淡而要夸张,才符合关东豪爽热情的民风。此外,秧歌的“走阵”(行进表演队形)也要活泼新鲜。除通常的圆场外,还可以走出“二龙吐须”、“太极八卦”等许多花样,时快时慢,边走边变,加上演员服装的鲜艳色彩,看得人眼花缭乱。 秧歌里的精彩部分是高跷,俗称“踩高脚子”。跷棍长二至三尺,表演中也是走秧歌步和阵形,以扭得快、扭得欢为好。秧歌中所扮的人物,既有披红挂绿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也有抽长烟袋的丑婆子、戴纱帽翅的县官、呆头呆脑的“傻柱子”,以及“跄驴”、“旱船”等加带其他道具的表演,个个朴实憨厚、滑稽可爱。另一类角色则是民间熟知的小说戏曲人物,如《西游记》中的四师徒、过海的八佩以及年画上常见的公子丫环、渔樵耕读等等。如秧歌队是带“高脚子”的,后一类人物多由踩跷的扮演。旧时扭秧歌都是男性,所以女性角色多是男扮女装,演起来更加大胆泼辣、逗趣可笑。 看秧歌最过瘾的是遇上“打对台”,即一个场子来了两支秧歌队。因为过年时的秧歌大都给赏钱,所以按照不成文的规矩,一个演出场地只能留一支秧歌队。如果两伙秧歌队同时到,或是后到的秧歌队不愿退让,那就只能以演技分高低。扭得好,能吸引观从的留下,技不如人的自动退出。每逢这时,两支秧歌队都得拿出看家的本事,格外卖力,叫着劲儿地扭,观众们则渔翁得利,大饱眼福。在这种比赛中,吹唢呐的乐手(俗称喇叭匠)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由于秧歌是随着唢呐声和锣鼓点儿走,从一定意义上说,只有吹不出来的,没有扭不出来的,因此唢呐相当于秧歌队的灵魂。优秀的喇叭匠,不仅会的曲调多,演奏技巧高,而且还练就许多绝活,技艺高超者能在吹奏的同时,两个鼻孔里各插一只燃着的香烟,头顶和两臂各放一只盛水的碗,走着吹、转着吹、登上桌子吹,、喇叭不断、香烟不灭、水碗不洒。这类绝活平时用不着,遇到想多讨赏钱或打对台的时候才亮出来,出奇制胜。所以,办秧歌的都尽量请当地名气大的喇叭匠。有的时候正在演出,来了另一秋秧歌,离老远一听喇叭吹得好,或者打听到喇叭匠是闻名的高手,便会甘拜下风自动“蔫退”。 过年开扭的秧歌到正朋十五至十六两天达到高潮。这时走村串屯的拜年已经结束,街上的商家店铺也开始了新一年的营业。元宵佳节之日,秧歌队纷纷集中到当地最繁华热闹的市镇街道,进行游行式的演出。有的还特意办出与赏花灯气氛融为一体的“灯官秧歌”。街市上精彩表演此伏彼起,热闹非凡。酷爱秧歌的演员们也都在满街观众的喝彩声中尽展才华,过足了秧歌瘾。因为闹过这两天之后,他们就要卸去彩装,回到田地和作坊里,成为普普通通的劳动者了。
2. 闹秧歌 陕北地区把灯节活动称作"闹秧歌",各村的秧歌队在一名持伞的"伞头"带领下,和着锣鼓声的节拍起舞,跑"大场"(群舞)、演"小场"(双人、三人舞),并且到各家表演,以此贺新春,祈丰年。领舞的伞头要善于领唱传统的歌词以及因地制宜即兴编唱新词,以适应不同场合的需要。一般是先唱后舞,演唱时,众队员重复他所唱的最后一句,形式简便,生动热闹。灯节期间,当地还要设置名为"九曲黄河灯"(俗称"转九曲")的灯阵,群众随着秧歌队进入其内,观赏各种秧歌表演,此活动具有消灾驱邪的含义。 东北秧歌 辽宁地区的民间舞蹈有秧歌、龙灯、旱船、扑蝴蝶、二人摔跤、打花棍、高跷等形式,多在一起配合演出,统称为“秧歌”。 解放前的秧歌 解放前农村秧歌又扭又唱,又叫唱秧歌;农村秧歌游屯串村,又叫“跑秧歌”;城镇秧歌光扭不唱,又叫“扭秧歌”。 芫莛里的秧歌 芫莛补注:秧歌,是从乡人傩到地方戏的中间形态,它一头连接着驱傩者(傩神,其实就是巫),另一头连接着戏曲演员。本章拟具体介绍秧歌的名称来源、形式特征,秧歌与乡人傩、戏曲、傀儡戏的关系等问题。流行于各地的秧歌,均与上古乡人傩——沿门逐疫活动有血缘关系。这种轨迹,至今仍在流行的北方秧歌中仍不难找到。 陕西的“神会秧歌” 陕西榆林保宁堡乡和米脂县郭辛庄的老秧歌,称“神会秧歌”,“每年春节活动前,秧歌队在神会会长率领下进行敬神谒庙,第二天才开始挨户依门的进院入户拜年,群众称为‘沿门子’,以求消灾免难、吉祥平安。”显然,“沿门子”就是沿门逐疫活动, 只不过傩人摘下了鬼脸壳。 伞头秧歌 在晋西和陕北,流行着一种“伞头秧歌”,秧歌队中有一举足轻重的歌手,左手摇响环,右手执花伞,俗称伞头。是一支秧歌队的统领,其主要职责是指挥全局、编派节目,带领秧歌队排街、走院、掏场子,并代表秧歌队即兴编唱秧歌答谢致意。民间传说,伞和响环都是降妖捉怪的法器,可见秧歌与古代傩仪的联系。 秧歌的仪式 一些偏远山区凡闹秧歌必先祭瘟,然后是跑院禳瘟。秧歌结束时(一般都在日落之后),要举行送瘟仪式,由社家事先制作一只小船,多为高粱秆扎成,并糊上白纸。讲究的地方则用木头做成。船上置灯和一纸人,象征瘟神。或只写个牌位“瘟神老爷之灵位”。由秧歌队护送至河边,人们梵香叩拜之后。伞头唱一首送别秧歌,当即将纸船放入水中漂走。这和古代的驱傩仪式非常相似。 秧歌与插秧与插秧的关系 “秧歌”其名,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它与稻田插秧的关系。但是,在没有水田、不种稻、不插秧的三北(东北、西北、华北)地区,秧歌的流行程度更甚于南方。这说明,北方的秧歌与插秧无关。 南、北方“秧歌”名同实异。南方“秧歌”乃插秧时演出,以“歌”为主,而北方则为农闲时或新年时的一种游艺性化装表演。 流行于三北地区的、在元宵节时化妆表演的秧歌,与种稻插秧时所唱的南方秧歌不是一个艺术品种。它们使用同一名称,只不过是由于语音相近而比附的结果罢了。后文讨论的秧歌,除特别注明者外,一般指的是北方秧歌。
3. 湖北房县元宵上演的秧歌灯,云南姚安花灯戏十百为群,民国湖南《嘉禾县图志》:“秧歌,一谓之‘花灯’,饰童男女相对唱跳,金鼓喇叭与身手相凑,类于衡州马灯矣。其风至十五日止,谓之‘耍元宵’。” 胡朴安《中华全国风俗志》所记江苏仪征的“花鼓灯”,是典型的秧歌。广东普宁、潮安流行的英歌,也写作莺歌、秧歌、因歌,不仅保留了北方秧歌的某些表演特征,也保留了秧歌的名称。 因此,我们不仅有理由否定北方秧歌“南来”说,甚至可以说:南方的英歌、花灯、采茶、花鼓等,是从北方传入的,起码是受了北方秧歌的影响而形成的。 秧歌又名阳歌 在陕西河北等地,秧歌又叫“阳歌”。有人认为,因秧歌起于凤阳,故又名“阳歌”。又有人认为“阳歌”起源于上古人类的太阳崇拜,是秧歌的本名。都不符合实际。 当我们把目光移到塞外少数民族居住的地区,就知道秧歌又有到姎哥、央哥、扬高、羊高这些名称,再向南看到英歌、莺歌、因歌等诸多同音名称。 “女子之歌” 清黄浚《红山碎叶》称:“红山灯市有秧歌,秧歌之‘秧’或作‘姎’,谓女子之歌。按古书姎字乃渠帅之称,似有未协。” 说秧歌是“女子之歌”的说法,非常值得注意。 民国刘文海《西行见闻记》:“新疆缠民妇女,确实娇艳妩媚,遇者魂销。……有某好事者,曾作央哥词。央哥,即缠民妇女之谓。”又记新疆民谣:“吐鲁番葡萄哈密瓜,库车央哥子(缠回称妇女之谓)一枝花。” 清祁韵士辑《西陲要略》卷四记新疆方言:“呼妇人为鸯哥。” 据此,可以肯定地说:姎哥、央哥、羊高、鸯哥均为一声之转,系维语对女性的称谓。而且,这女性,主要当指少女,至少是少妇。难以想象,中年以上还会被称为“一枝花”。 所以,秧歌的本义是“少女之歌”。各地的秧歌都有青年男女相互调笑的内容,便是最有力的证据,“饰童男女相对唱跳”是秧歌的本质特征之一。 无论秧歌,还是花灯、采茶,都把少女作为主要角色;这少女,多是男童装扮的。 我们曾强调秧歌中具有北方少数民族的成分,现在可以进一步说:秧歌乃上古乡人傩即沿门逐疫与西域娱乐形式相结合的产物。 《新疆游记》的记载 谢晓钟《新疆游记》记“群召姎哥偎郎”,既有少男少女以歌舞调情,又有简单情节的戏剧表演,与汉族的秧歌极相似。其主要“角色”,均由姎哥(少女)扮演。汉族的“秧歌”之名,或即由此而起。 “姎哥”曾是角色名,东北有“秧歌角色”的说法。此外清雍正、乾隆间有严禁“秧歌脚、堕民婆”游唱的法令,今冀东秧歌在集体舞蹈之后,“由一民歌艺人出场(或秧歌角兼任)演唱秧歌调”。 又,民国李骏亚《湟中元宵社火》,记录了青海东南部一带元宵社火的演出情况。庞大的化装舞队中,有高跷姐、拉花姐儿、花梆子、老扬高(又写作“老羊哥”)、伪火神、报子、花鼓子、拉药姐儿、花和尚、哑巴、膀姑等角色。这与一般的秧歌表演基本相同,而领队的“扬高”(羊哥),当即库车的“羊高”、“姎哥”,亦即汉族的“秧歌脚”或“秧歌角”。后来便以领队之名称呼整个舞队。 山东鼓子秧歌的五种角色 山东秧歌中的鼓子秧歌有“伞、鼓、棒、花、丑”五种角色。其中“伞”分“丑伞”与“花伞”,“丑伞”又称“头伞”,为男性老人打扮,是整个秧歌队的指挥者。“鼓”为武生打扮,是秧歌队的主要演员,人数多,动作复杂,边舞边击鼓,舞起来气势非凡。“鼓子秧歌”即由此得名。“棒”为男性青年,双手执两头有五彩条的木棒而舞。“花”为女性青年,服装仿戏曲中的花旦。“丑”人数可多可少,装扮成“傻小子”、“丑婆”、“县官”、“花花公子”等,即兴表演逗趣。 胶州秧歌的角色 胶州秧歌的角色是“鼓、翠花、棒、扇花、小嫚”,每种角色均为一对,共五对十个。所有的角色名,都是就他们所持道具和化妆、表演特色叫起来的。既然“鼓”、“棒”、“花”都是角色名,那么“姎哥”更可以是角色名。 “姎哥偎郎” 起于西域的“姎哥偎郎”,在向东部传播时遇上了带有驱傩因子的汉族的元宵社火,于是在东、西部结合处,具体说,是在青海、甘肃、宁夏、陕北及内蒙一带,产生了以“姎哥”为主要角色的化妆表演形式。当这种民间歌舞向东南传播时,由于姎哥、羊哥、扬高等不易理解,于是便借用了南方种稻插秧之歌——秧歌之名。 秧歌的产生 秧歌大概产生于宋代,最初可能叫“讶鼓”(迓鼓)。以“姎哥”为主要角色的西域歌舞,与汉族元宵社火结合而成为秧歌的时间是宋代,地点是中西部结合区域甘肃陕西一带。 秧歌与潮州英歌的区别 英歌也并非不说唱,只是将击鼓舞蹈(武迓鼓)与“戏装”表演(文迓鼓)分作两个部分而已。前一部分保留了讶鼓的名称 “莺歌”,而将戏剧性的表演称“后棚”。上文所说山东的“鼓子秧歌”,其实与潮州英歌没什么区别。还有山西汾孝地秧歌,也属于同类。 “宋江阵” 福建、台湾有一种名为“宋江阵”的娱乐形式,亦即英歌,却索性连“英歌”、“秧歌”之名统统舍弃,换上了在汉族人看来名实相符的新名称。然而,漳州、泉州却把饰童男女巡游称作“迎阁”,仍带有秧歌、讶鼓的印记。因为,秧歌的基本特征之一是童子化妆、男扮女装。 《武林旧事》的记载 此处言以傀儡装扮妇人,令我们想起秧歌舞队中的童子化妆、男扮女装。秧歌的这种形式,当与傀儡戏有传承关系。《武林旧事》卷二在“元宵”条后载有“舞队、大小全棚傀儡”,其名目有:麤旦、细旦、夹棒、男女竹马、男女杵歌、河东子、瞎判官、旱划船、抱锣装鬼、村田乐、鼓板、耍和尚、货郎等。这与盛大的秧歌舞队,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来自秧歌的戏剧-----阳戏 湘西有一种地方小戏称阳戏来自秧歌,阳戏有南路、北路之分,北路阳戏又叫“柳子戏”。无论南、北路阳戏,都移植过木偶戏的剧目。 贵州天柱一带流行的“天柱阳戏”,演出往往以丑角为主,“起步时要抬脚”,“走边转弯转身抬脚,类似矮步和小碎步。旦角、丑角出场都要开四门,锣鼓伴奏。”在湖南,称人戏为“高台戏”,傀儡戏为“矮台戏”。丑角“起步时要抬脚”,正是福建小梨园戏中“傀儡脚”的动作,纯系模仿傀儡而来。 值得提出的是,贵州、四川等地的傩戏,也称为“阳戏”或“扬戏”。通常对“阳戏”名称的解释是:娱人的“阳戏”与娱神的“阴戏”相对而称,故名。其实,无论阳戏、阴戏,都是傩戏,在演出场所、时间、形式、目的诸方面,都没有什么区别。而且,“阳戏”又可以写作“扬戏”,用阴、阳相对而称是无法解释的。 傩戏称“阳戏”,与傀儡戏称“阳戏”原因相同。湖南傩戏《大盘洞》第四场,有“樱哥”教“桃花”唱莲花闹的场面。这“樱哥”相当于西域秧歌中的姎哥、羊高。 云南、四川都有梓潼戏,“一般由新婚、婚后不育、有女无子或童子久病的人家邀请去演出,意在求子还愿,祈神赐福。” 又名“子童戏”、“阳戏”,其实就是傩戏的一种。二者的关系很清楚,可见“阳戏”祈祷生殖的旨意。在元杂剧中,皇帝往往称其后妃为“子童”或“梓童”。《汉武故事》曾讲到卫子夫入宫,岁余不得见,涕泣请出。武帝则因夜梦“梓树”而幸卫子夫,从而得子,并立子夫为皇后。这或许就是帝称后为“梓童”的开始,也可能就是梓潼戏的来历。而又名“阳戏”者,则是从童子—姎哥—秧歌—阳歌而来。 在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的罗甸县羊肠乡,流行着阳戏。“阳戏班里汉族人多一些,但和该戏有关的习俗,却以布依族为主。在布依族村民的某些家庭里,供奉着‘送子娘娘’、‘童子’的小偶像(约二十多公分高),如果某家长期不生育小孩,就要由亲戚朋友帮助,到供有‘送子娘娘’的家里去‘偷’送子娘娘、童子的小偶像。被偷的主人明明知道这些人来‘偷’童子的,则任其偷走,不闻不问,内心里得到一种愉快的感觉。童子被盗走到无子的家后,主人家即用红绸包好,藏在不易丢失的地方,同时向神灵许了获子的愿望,而当怀孕生育小孩之后,就要请‘阳戏’班来唱戏庆贺”可见“阳戏”中求子内容所占份量及其与傀儡戏的关系。因为,“送子娘娘”与“童子”都是木偶雕像,又都是被当作神来祈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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